严文胜点了点头,驾着马车走了。
萧珪目送马车,走出了大门。
帅灵韵走了过来,问道:“君逸,你在看什么呢?”
“严文胜。”萧珪说道,“今天我突然觉得,他有了很大的改变。”
“是么?”帅灵韵问道,“何以见得?”
萧珪说道:“如果不是他刚刚说起,要去给他的家人修坟,我几乎都快要忘了,他曾经是我的敌人,还是一个冷血残酷、杀人如麻的江湖魔头。”
帅灵韵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说道:“听你这么说,我也觉得严文胜的确改变很大。记得他刚来的时候整天绷着个脸,话不多说,满眼的狠戾之气。现在他总是乐呵呵、笑眯眯的,不争强不斗狠,跟谁都不计较,也没有了那些江湖草莽的作派。我有时甚至还会觉得,他有一点傻气。”
萧珪笑道:“和孙山一样傻么?”
帅灵韵笑着摇了摇头,“不大相同。孙山是天生的木讷,严文胜有返璞归真之感。”
萧珪叹息了一声,“为何我身边,尽是一些傻子呢?”
“好哇,你敢骂我?”帅灵韵伸手就要捉拿萧珪的耳朵。
萧珪躲得飞快,一溜烟的往客厅里跑去。
他一边跑一边琢磨眼前这件事情:莫非就是因为,我总被帅灵韵拎耳朵、受了她的欺负,才会下意识的想要揉影姝的脑袋,借以发泄心中的不平之气?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这果然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啊!
此刻,寿王李瑁正带着满胸的抑郁之气,走进了上阳宫。
宫外的防洪工地上传来的巨大噪音,让他更觉心烦意乱。他连续深呼吸了好几口,勉强收拾好了自己的心绪与表情,这才迈进了芬芳殿,前来求见他的母亲武惠妃。
他们母子二人早就约好了今日在此见面,武惠妃来得比较早,已经在殿内等着他了。
寿王李瑁施礼过后,武惠妃叫他坐到了自己身边来,问道:“瑁儿,你心情不好吗?”
寿王李瑁微微一怔,还是被看出来了。
武惠妃问道:“说一说,怎么回事?”
寿王李瑁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说道:“昨天我去了重阳阁找萧珪,原本事情谈得好好的,却突然生了变故。”
“什么变故?”
“那个秃驴,暴毙死在了军营里。”
“什么秃驴?”武惠妃有点不解,“他和圣人交办的差事,有关系吗?”
寿王李瑁犹豫了一下,说道:“原本,是不相干。是孩儿自行做主,将二者关联起来。”
“你先等一等,让我把这件事情给理顺一下。”武惠妃皱了皱眉,说道:“先是圣人派谴袁思艺去往萧珪那处探些口风,问他是否愿意做官。袁思艺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你,你自告奋勇代替袁思艺去找萧珪询问此事。然后,你突然就扯出了一个什么秃驴。这究竟怎么回事?”
寿王李瑁面露愧色的笑了一笑,只好将昨天在重阳阁发生的事情,全都如实的对武惠妃讲了一遍。
武惠妃听完之后,面露笑容的摇了摇头,“瑁儿,你被萧珪算计了。”
“不会吧?”寿王李瑁面露一丝惊愕之色,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我一番好意,要把萧珪从一介布衣提拔为五品通贵。他有什么理由要算计于我?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武惠妃淡然道,“在为娘看来,萧珪非但是有充足的理由这样做。并且,他也非得算计你这一次不可!”
寿王李瑁惊讶的眨着眼睛,“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