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珪沉默不语的盯着卫春白,看了半晌。
卫春白最初还能站直了腰竿,正视萧珪。片刻后,他满心忐忑的挪开了眼睛,不敢再与萧珪对视。
片刻后,萧珪说道:“卫掌柜的话,有道理。吵来吵去,确实丢人现眼。那么,你就开价吧!”
卫春白说道:“我们可以接受,和傅清源一样的价码。”
萧珪呵呵一说,说道:“京城很流行一句话,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卫掌柜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卫春白点了点头,“扬州确实繁华富庶,是一个花天酒地、吃喝玩乐的好地方。但生意,是另外一回事。”
“不是。”萧珪果断的否决了他的话,说道,“正因为扬州富庶,所以商业竞争也相当的激烈。当年王公在开辟扬州分号的时候,所费的本钱与心血,至少是两倍于其他分号。随后新开的苏州和沂州这两个分号,大体也是如此。延至今日,别说是北方的幽州分号,就算是洛阳分号长安本部,也难与扬州分号相提并论。卫掌柜既然是生意人,就该明白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所以,傅清源的价码,并不合适你卫掌柜。”
听完萧珪这一番话,卫春白倒也淡定。他咧开嘴笑了一笑,两边脸上的肥肉都要堆成了小山。
“萧先生,不能说傅清源接受了那个价码,就能证明幽州分号,当真能值那么多钱。”他说道,“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就算傅清源只出三个亿,萧先生应该也会接受吧?”
萧珪轻轻一皱眉,心想这死胖子,还真是有两下子。我的心里价位,的确只有两三个亿,能够补上修筑河堤填的缺,就算达到了预期。如果还能剩出一些钱来补贴长安、洛阳两大分号,为明年的大发展做下一些铺垫,已是意外的惊喜。因为我觉得,这些脱离商会独立出去的分号,都是我们临时租借出去的小猪崽。有朝一日等它被人养肥了,甚至是养出了一窝大肥猪,我们就要连本带利的全部收回!
卫春白感觉自己应该是猜中了萧珪的心思,他有一点得意的笑了起来,说道:“卫某也知道萧先生很不容易。今年商会发生了这么多的剧变,生意每况愈下,还到处都要花钱。朝廷那边又趁机前来勒索,四十亿天价的修筑河堤款,真是吓坏了卫某人。实话实话,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卫某也不会想要脱离商会,谋求独立。实在是卫某胆子太小,不知道萧先生往后还会再有什么吓人的举措……卫某有心疾,实在是受不起这等刺激啊!”
萧珪淡然一笑,“有病,就得治。”
卫春白一愣,怎么感觉他是在骂人呢?
“卫掌柜,你跟我说这些,意义何在呢?”萧珪淡然道,“我们还是,谈钱吧!”
卫春白有点恼火,他果然是在骂人!他骂我废话连篇,他骂我有病!
萧珪盯着卫春白说了一句,“若不想再谈,请恕萧某失陪。”
“谈。”卫春白的脸上失去了任何表情,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冰冷面孔,说道:“十亿钱,买断我们三家分号。萧先生觉得怎样?”
“没可能。”萧珪也回得简单而又决绝,“每家十亿,我都觉得太便宜了。”
卫春白冷笑了一声,摆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卫某没有想到,我们之间会有这么大的分岐。”
“确实不小。”萧珪淡然一笑,“所以卫掌柜觉得,还有谈下去的必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