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严文胜乐呵呵的答应了下来,说道:“我回屋去,准备一下。”
“这有什么好准备的。”萧珪随口说道。
严文胜说道:“万一跟人打起来怎么办?我得多带一些箭矢出门。”
萧珪愣了一愣,皱眉瞪着严文胜,骂了一字,“滚!”
严文胜一声不吭,灰溜溜的滚了。
萧珪轮了轮眼珠子,低下头,对着那群小鸡问道:“你们告诉我,难道我脾气很糟糕,还会跟人打架吗?”
“叫什么叫!这不可能!”
“我可是一个风度翩翩、斯文儒雅的美男子!……还叫!”
“你们完全不懂得欣赏!”
“真是一群无可救药的蠢鸡!”
“我要炖了你们!”
影姝刚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听到萧珪指着那群小鸡在叫骂,一时有些愣住了,喃喃的小声道:“先生,受什么刺激了?”
“我没受任何刺激,我正常得很!”萧珪突然答道。
影姝恍然一怔,这才想起,他的听力极好。
她连忙走过去叉手施了一礼,“先生恕罪。”
萧珪呵呵一笑,指着那一群小鸡,问道:“影姝你说,它们是不是特别蠢?”
影姝满副茫然的点了点头。
“哎……”萧珪叹息了一声,“连个说笑的人都没有了。”
影姝更加茫然,喃喃道:“先生,我……”
“别在意,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萧珪微然一笑,仿佛是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淡然说道:“权势虽然美妙,但它的确会带来一些不利的东西。比如,拉开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影姝好奇的问道:“先生为何,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不是突然。”萧珪说道,“难道你没有发现,自从我这次重返洛阳之后,我的变化很大吗?”
影姝微微的怔了一怔,仔细一思索,好像还真是……以前的萧珪,是一个随合儒雅的乡间教书先生。现在他的身份复杂了,地位也高了,手上还掌握了许多令人眼红的权力。不知不觉与无形之间,他刚果强硬的一面就展现出来了。慢慢的,他由平易近人,变得令人敬畏……
这时,萧珪说道:“老天待人,向来都是公平的。有所得,必然有所失。”
影姝轻声道:“先生,我记得,你从不患得患失。“
“我没有患得患失。”萧珪淡然道,“我只是在感慨,世事无常。人生最难者,莫过于求仁得仁。”
影姝说道:“先生是不是想说,你不想要的那些东西,全都唾手可得;但你最想要的,哪怕孜孜以求,也正在离你越来越远?”
萧珪皱了皱眉,好奇的盯着这个聪明的丫头,心想她怎么像是,全都知道了?
影姝连忙解释道:“先生别这样看着我。其实、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都是哪样?”萧珪问道。
影姝说道:“世人皆以‘得不到’与‘已失去’为最苦恼。唾手可得者,往往不予珍惜。错过之后,又觉悔悟。”
萧珪点了点头呵呵一笑,“有点道理。”
他背剪着手,慢悠悠的朝前走去。
影姝怔怔的看着他,在他身后喊道:“先生,这是我在佛经里面看到的一个故事!一个很有趣的故事!”
萧珪背着她随意的挥了一下手,没有再回话。
他在小声的哼着一首歌儿,“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吃过午饭以后,萧珪与影姝、严文胜一同,步行走出了家门。
影姝带着钱,严文胜带着剑,萧珪只穿了一身衣服鞋袜。
他带什么都觉得十分多余。他开始怀念,在轩辕里的沧浪河边一躺就是一天,什么事情也不用去想的懒散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