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裴的蠢汉!”
“你给我站住!”
杨玉瑶明显是炸毛了,嘶声叫骂道:“老娘今天不打得你头破血流,誓不为人!”
宅院里面,立刻传出一阵鸡飞狗跳的乱响。
萧珪等三人十分默契的,一言不发,迅速撤离。
走到坊门时,影姝扬起手里那一包丝绢,撇了撇嘴,“倒是省钱了。”
严文胜呵呵的傻笑,“私奔,这肯定很刺激!”
“姓严的蠢汉!”萧珪立刻低喝了一声。
严文胜笑得更乐了,“先生,说下去!说‘老娘’,快一点!”
萧珪冷笑了一声,“影姝,扣他的月钱!”
影姝乐得大笑,“遵命,先生!”
三人走出慈坊坊没有多远,听到河边有一个船家,正在大声的哟喝招揽客人。
影姝说道:“这么大冷的天,谁要坐船?”
严文胜习惯性的跟她抬起扛来,“大冷的天,船家也要讨生活。不然一家老小如何养活?”
影姝恼火的瞪了他一眼,“严文胜,你能否不这样讨厌?”
“不能。”严文胜笑呵呵的说道,“我遇到的女子,十个有九个说我讨厌。言外之意,其实就是,她们全都喜欢我。”
影姝做呕吐之状,“真恶心!”
他二人斗嘴斗得正乐,萧珪却朝岸边走去,用高声大喊与那位揽客的船家搭起话来。
“船家,别来无恙啊!”萧珪喊道。
船家打量了萧珪几眼,惊喜的一拍手掌,“萧郎君,是你呀!——多日不曾相见,郎君一向安好?”
影姝和严文胜都很好奇,上前问道,“先生和这位船家相识?”
萧珪微笑道:“夏天的时候,我了租他的船夜游洛水。也就是那一晚,我遇到了杨洄。一首新词《定风波》,掀起了一场大风波。从此,我的整个人生都改变了。”
严文胜的表情立刻沉寂了下来,“我也是。”
影姝沉默了片刻,抬手朝前一指,“先生你看,江对面可不就是萧驸马的临江会馆?不如我们乘船过去吧!”
萧珪笑道:“刚才你还说,大冷的天谁要坐船?”
影姝把从严文胜那里弄来的那件披风拉紧了一些,笑嘻嘻的说道:“和先生在一起,我不冷。”
严文胜满副的鄙夷,骂咧道:“丫头,你这马屁也未免拍得太现形了吧!”
“我喜欢。”影姝和萧珪异口同声的说道。
于是严文胜就闭嘴了。
萧珪呵呵直笑,迈步朝那艘画舫走去。
正如影姝所说,大冷的天基本上没人会乘船。这位船家在这里喊了大半天了一个客人也没遇到。眼见萧珪等人走了过来,船家大喜过望,连忙走下船来恭敬迎接,殷勤伺候。
三人走进了船舱,里面安放了炭盘,倒也挺暖和的。船家连忙问请,贵客要烫什么酒,喜欢听什么曲子,赏什么舞?
严文胜立刻笑了,“船家,如此天寒地冻,也会有歌儿舞女到船上来讨生活吗?”
船家讪讪的笑道:“按理说,是没有。因为天冷了坐船的人少,一整天也没个生意。真要指望在我这里挣钱,那非得饿死不可。但我自有两个干女儿也是做了清倌人,如今就在船上。贵客若是有意,我就将她们叫来弹曲献舞。”
严文胜显然有些兴致勃勃,但他没敢擅作主张,说道:“船家,我说了可不算数。你得问我家主人。”
萧珪微然一笑,“寒冬腊月,谋生不易。既是船家的干女儿,那就把她们叫来吧!”
船家欢喜不已,“多谢萧郎君,真是多谢了!”
萧珪示意影姝,让她把手上提的那一包原本该是送给杨玉瑶的丝绢,交给了船家,说道:“我们就带了这些现钱,船家你看着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