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大喜过望,双手捧起那一包丝绢,连连躹躬拜谢。走出船舱后大声喊道:“好女儿,速速前来侍奉贵客!老婆子,把我们最好的杏花村都给烫上!”
“长安名酒杏花村!”严文胜乐得呵呵直笑,“今天总算是没有白来。”
影姝撇了撇嘴,讪讪的道:“这酒可贵了。我那一包可是有十二匹绢,价值两千多钱呢!”
“丫头,你真是个吝啬鬼。”严文胜笑道,“你也不想一想,白送也是送。现在还能换来一餐酒喝,多好?”
“就是。”萧珪也笑了,说道:“这次我赞成严文胜的说法。就当是,杨玉瑶请我们饮酒,向我们赔罪了。”
影姝仍在小声的碎碎念,“两千多钱,可以买十几石谷子,都够得上一个小户人家一年的口粮了。”
“那没办法。”严文胜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们可是大户人家!”
“呸!”影姝不屑的骂道:“你最多只是一个大户人家的下人!”
严文胜呵呵直笑,“说得好像,你不是一样。”
萧珪乐呵呵的看着他们,心想听他二人斗嘴,还真是减压又放松,就像看二人转和听相声一样。
片刻后门口传来女子的声音,“恩客见谅,多有叨扰。小女子请为恩客献艺。”
萧珪说道:“进来吧!”
两名女子走了进来,一名抱着琵琶,另一个穿着一身彩色的舞衣。
萧珪一见她们,当即一愣,“怎会是你们?”
那两位女子也是微微一愣,“当真是……萧郎君?”
“哈!”严文胜当即惊叫了一声,“先生,你又认识?”
萧珪摇头笑了一笑,“抱琵琶的叫团儿,穿舞衣的叫彩蝶。我遇到杨洄的那一晚,她二人正在船上为我侍酒。”
严文胜嗬嗬直笑,“我明白,我明白了。”
萧珪鄙夷的瞪了他一眼,“你能明白什么?”
团儿连忙说道:“这位郎君莫要误会,我们只为萧郎君侍酒献艺,别的……别的什么都没有!”
“你为何要解释?”严文胜笑道,“我并没有说什么。”
影姝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萧珪无所谓的笑了一笑,说道:“你们两个不是被杨洄买下做了奴婢么,怎的又来了船上讨生活?”
“恩客容禀。”团儿说道,“我们姐妹二人,确实是被杨洄强买了去。原本我们只是清倌人,不想卖身为奴。无奈杨洄有权有势,我们无法抗拒只得依从。后来也不知怎的,他非要埋怨是我二人走漏了那首新词《定风波》的消息,屡屡对我二人实行毒打。后来他嫌弃不过了,便要把我们卖到风尘之地。好在义父得知了消息,怜悯我二人可怜,将我们买了过来留在船上伺候。这才得已,再与萧郎君在此重逢。”
团儿一边说着,一边流泪抽泣起来。彩蝶也陪着她一同流泪。
萧珪注意到,刚刚还在喜笑颜开的影姝,神色也变得黯淡下来,仿佛对她们颇为怜悯。
这时船家连忙走了进来 ,说道:“你们好不晓事,哪能在此哭哭啼啼,搅扰了恩客的兴致?”
“船家,无妨。”萧珪道,“说起来,她二人也是受到我的牵累,才会饱经磨难沦落于此。若非今日重登此船,我都不会知道这些事情。这可能,就是天意安排。影姝,赏些金币给她们。”
影姝连忙应喏起身,从钱袋子里面拿出一叠子金币,分别塞到了团儿与彩蝶的手上。
二女都有一点被吓到了,“这……这可是金币!”
严文胜惊叹道:“吝啬丫头,这回可是真大方了!”
“不能收,不能收!”船家连忙喊道:“这太贵重了!好女儿,快把金币还给恩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