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萧珪带着一丝醉意笑道,“今天只有我们自己人在场。我就不信了,还能出什么乱子!”
严文胜哈哈的大笑,“先生小心哪,写诗很容易出事的!”
“闭嘴!”萧珪和影姝一同骂道。
严文胜立刻闭嘴,但他就是忍不住,仍在闷头暗笑。
船家拿来了笔墨,但萧珪却感觉被人扫了兴,指着严文胜骂道:“我得叫影姝,把你这一辈子的工钱全都给扣了!”
“扣吧,扣吧!”严文胜有恃无恐的笑道,“反正我已经存了一百万钱,在红绸那里了。她也有一百万。等我把她娶了就能变成有钱人,才不在乎那点工钱!”
萧珪笑道:“影姝你看,这条死猪完全不怕开水烫了。”
影姝咯咯直笑,团儿和彩蝶也被逗笑了。
萧珪又喝了一杯酒,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李商隐的一诗首。
他一边写,影姝就站在他旁边,一跟跟着念——
“从来系日乏长绳,水去云回恨不胜。 欲就麻姑买沧海,一杯春露冷如冰!”
写完后,萧珪呵呵一笑坐了下来,懒洋洋的道:“严文胜,来,给我满上!”
严文胜对诗一点兴趣都没有,连忙给萧珪满上了酒,举杯与他共饮。
影姝却拿起那一首墨汁犹干的诗作,喃喃的小声念叨,“乏长绳,恨不胜。买沧海,冷如冰……”
团儿与彩蝶一左一右的站在她身边,也在仔细的打量,细心的揣摩,小声的议论——
“好美的诗句。”
“更像是凄美。”
“没错,既悲凉又凄美。”
“影姝姑娘,主人最近心情不好吗?”
影姝转目看了一下正在与严文胜推杯换盏,带着几许醉意哈哈大笑的萧珪,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
萧珪等人在船上玩了约有两个时辰,喝光了船家珍藏许久的几瓮杏花村,连下酒的小菜与果子都扫了个精光。
眼见天都要黑了,萧珪才叫船家拔锚起舤准备返家。
影姝得了两个伴当很是高兴,忙不迭的帮她们收拾衣物行礼,今晚就要叫她们搬过去陪自己一起睡。
萧珪和严文胜吃喝太多,肚子有点发撑,于是到了甲板上来走动几步。
冬日的白天较短,天黑得也快。船家拔锚扬帆的这会儿功夫,江岸上就已经亮起了一些灯火。
严文胜指着北岸那一串高悬在半空中的灯笼,说道:“先生,那里应该就是萧驸马的临江别馆吧?”
萧珪点了点头,“那个楼建得不错,虽然重阳阁那么大,但比重阳阁精致多了。是个花天酒地的好地方。”
严文胜咧嘴一笑,“我听说,先生可以去往那里尽情玩乐,一切免费?”
萧珪摇了摇头,“但我不想去。”
“为什么?”严文胜好奇的问道。
萧珪说道:“因为,我不缺钱。所以,我不想平白的欠下人情。”
“有道理,有道理!”严文胜直点头,深以为然的感慨道,“有钱人的想法,果然跟我们不同啊!”
萧珪笑道:“你不是号称,即将拥有两百万钱吗?你也是有钱人。”
“但是现在,我身上就连两百文钱都没有。”严文胜撇了撇嘴,说道:“女人管起钱来,真是太可怕了。她可以精确无比的计算出,我一天只该花掉十五文钱就已足够。倘若我不小心花掉了十六文钱,三天以后仍要被她数落!”
萧珪呵呵直笑,“红绸有这么扣门吗?我怎么不觉得。”
严文胜也笑了笑,“她精打细算的功夫,可不比她的剑法差。”
“这么说,她很有成为一位贤妻良母的潜质。”萧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挑个日子,我替你们把事情办了。春节如何?双喜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