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珪微笑点头,“当然能。”
影姝说道:“萧老相公,昨日我家先生还在洛水江心,钓到了一尾五六十斤的大青鱼呢!”
“这么大?!”萧嵩和韩滉惊叹了一声。
“只是可惜。”影姝说道,“那尾大鱼被拖到船上之后,仍旧逃之夭夭了。”
萧嵩好奇的问道:“那是怎么回事?”
影姝就把昨日船上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
萧嵩和韩滉全都听得津津有味,哈哈大笑。
“真是笑死老夫了!”萧嵩笑哈哈的说道:“一位壮汉,居然会被一条鱼给击倒,还打出了鼻血!”
韩滉都笑得弯了腰,肚子都在抽筋了。
萧珪也是乐得笑个不停,心想托影姝的福,严文胜这下,恐怕要红了。
“君逸。”萧嵩兴致勃勃的说道,“改天你也带我一起乘船,去到洛水当中垂钓,如何?”
“好啊!”萧珪笑而点头。
萧嵩把钓竿提了起来放到一旁,笑眯眯的说道:“酒已温好,我们休息片刻,饮两杯剑南烧春暖一暖身子。”
萧珪转头问韩滉,“六郎,你要饮酒么?”
韩滉笑着说道:“我倒是想,但我阿爷不许我饮酒,尤其是剑南烧春这种烈酒。”
萧珪笑了笑,说道:“你不是想要与切磋画技么?今日可曾带了,画板与水彩等物过来?”
“带了,带了。”韩滉连忙把钓竿放到了岸边,站起身来兴奋的说道,“我这就去拿!”
影姝很懂事的站起身来,“六郎,我陪你一起去。”
两人结伴而去。
萧珪走进帐篷里,老爷子已经替他倒好了一杯热气氤氲的剑南烧春,说道:“来,我们饮了这一杯。”
萧珪坐了下来,举杯与他共饮。
剑南烧春号称是大唐最烈的酒,但是这时的蒸馏技术还不大成熟,这酒最多也就只有四十多度。
“好酒啊!”萧珪一边感叹,一边拿起酒壶去给萧嵩倒酒,说道:“老爷子,我们再来一杯。”
萧嵩手抚长髯,笑而点头,“我喜欢老爷子这个称呼。”
“那我以后,都叫你老爷子。”萧珪笑道,“来,老爷子,我们再来一杯。”
“慢点饮,慢一点饮。”萧嵩笑道,“老夫已经六十多了,哪能和你这样的弱冠之子拼酒?”
“老爷子不用谦虚。”萧珪说道,“朝野上下谁人不知,萧老相公一向海量?”
萧嵩像是被人揭穿了某个故意装蒜的谎言一样,哈哈的笑道:“来吧,来吧!”
两人一连饮下了三杯,浑身都是暖洋洋的,颇为舒适。
萧嵩朝帐篷外面看了一眼,韩滉和影姝都还没有回来。他问道:“君逸,我听萧衡说,你昨日去了临江会馆,参加驸马薛锈的生辰夜宴?”
萧珪点了点头,“其实我是误打误撞,闯进去的。事先,我并不知道昨日就是驸马薛锈的生辰。”
“我猜也是。”萧嵩说道,“你一向谨慎,昨日那个场面,你应该不会主动愿去。”
萧珪笑了一笑,“其实,那也没什么大不了。身正不怕影子斜。”
“这句话,在京城的名利场上,一点都行不通。”萧嵩说道,“别看京城的这些达官显贵一个个衣冠楚楚、斯文儒雅,可当他们争夺起权势与利益来,比深山老林里的猛兽,还要更加凶残百倍。”
萧珪点了点头,“看来老爷子,是深有体会。”
“老夫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什么没见过?”萧嵩呵呵直笑,说道:“在京城,只要你侵占了太多的权势与利益,别人自然就要少分一成。只此一层,就算是素无恩怨、毫不相干的人,他们也能对你生死相逼、痛下杀手。这种事情,甚至还会发生在朋友和亲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