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萧珪说道。
李适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寿王!为了东宫!”
萧珪说道:“常言道母以子贵,子以母贵。古往今来的夺嫡之争当中,从来都不会缺少女人的身影。枕头风的威力,那也是相当惊人的啊!”
“确实。”李适之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武惠妃受宠,寿王何来资格觊觎东宫?——君逸,你的话很有道理。如今寿王母子来势汹汹,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在这样关键的节骨眼上,武惠妃突然来这么一招,确实手段高明。可以说,圣人对她越加看重一份,寿王的胜算,仿佛就要增加一成啊!”
“是的。”萧珪说道:“皇族无家事。圣人的喜怒哀乐,就是国家大事。武惠妃现在的一举一动,全都牢牢的牵动着圣人的心。这真是太厉害了!”
李适之悠然的长叹了一声,喃喃道:“如此,太子危矣啊!”
萧珪又竖起了三根指头,说道:“第三,李大尹,我们不妨先来做一个大胆的假设。”
“什么假设?”李适之问道。
萧珪说道:“我们假设,太子真的败了,而寿王胜利了。情况会是怎样?”
李适之皱了皱眉,说道:“朝堂之上,定会发生一场剧变!”
“为何?”
“很简单。”李适之说道,“因为有很多朝臣,此前都是拥护太子的。一但寿王上位,必然要对这些人展开一轮清洗!”
萧珪眼神炯炯的看着李适之,说道:“其中也包括,李大尹么?”
李适之愕然一怔,“君逸的意思是,武惠妃,也要趁机对付于我?”
“难道不是吗?”萧珪说道,“大尹莫要忘了,直到现在,圣人都还没有正式对外宣布,那一个空缺宰相的人选。”
李适之拧眉看着萧珪,沉声道:“难道就因为,我曾有心竞争宰相之位,她就要置我于死地?”
“就算武惠妃不会因此要置你于死地,即将得到相位的李林甫,又岂会轻易的放过你?”萧珪说道。
李适之惊讶道:“李林甫,我与他无怨无仇,说来还是同宗亲族。他又有什么理由,非要针对于我?”
萧珪淡然一笑,说道:“李大尹,历来就是成王败寇。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这样的理由,难道还不充份么?”
李适之皱眉摇了摇头,陷入了无语之中。
萧珪再道:“我曾听闻,以往武惠妃也曾被罚没为奴,在掖庭受苦。当时,但凡是瞪过她一眼的人,在她发迹之后,都没有得到好结果。大尹,有这样的事情么?”
李适之点了点头,“没错。她是这样的一个人,怨恩之心极重。”
萧珪说道:“如今真要算起来,大尹与武惠妃之间,也并非是没有宿怨。”
“有么?”李适之皱了皱眉,“她是圣人的宠妃,我一向对她敬让三丈开外。别说是当面得罪,我连这样的念头,都不曾有过!”
萧珪淡然一笑,说道:“大尹莫非忘了,你去伊阳县衙拯救于我,还给咸宜公主通风报信之事?”
李适之愕然一怔,“我那是受了圣人的差谴,前去公干。我怎会,存心要与她作对?”
萧珪说道:“在她眼里,可能就不这么看了。”
“哎!……”李适之很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萧珪说道:“如果说伊阳之事,大尹尚且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那么,你与萧驸马、韩御史等人一同合力帮助帅灵韵,在长安斗败了岳文章与贺兰进明。这件事情,终归是可以算作,你与武惠妃做对的铁证了吧?”
李适之默默的拿起了酒杯,满面苦笑的说道:“君逸,你说得对。我们是该多饮几杯之后,再谈这些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