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小老儿少时就将它取来,奉与客官!”船家提着鱼就准备走。
严文胜连忙道:“船家,我来给你帮手!”
船家笑道:“多谢客官一番美意,但这等脏苦的活儿,就不必麻烦客官了。小老儿轻车熟路,很快就能料理明白。”
“不!”严文胜说道:“我一定要亲手把它大卸八块,报仇血恨!”
知悉内情的萧珪和虎牙等人,全都笑了起来。
李适之却是不解,“这话从何说起?”
萧珪笑道:“大尹,回船舱,我慢慢讲给你听。”
“好。”
二人回到船舱里继续饮酒,萧珪把那天在江心垂钓,严文胜被鱼尾打伤的事情告诉了李适之。
李适之大笑不已,说道:“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今日,便轮到严文胜亲自报得大仇了!”
“大尹所言即是。”萧珪微笑道, “世事无常,风水常是轮流转。”
李适之说道:“君逸是在奉劝李某,得志不可猖狂,失意不必颓丧。对吗?”
萧珪连忙笑道:“在下才疏学浅,又是后生晚辈,哪敢在大尹面前大放厥词?”
“萧君逸,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作晚辈后生。”李适之说道,“提到此事,其实李某一直都感觉有些奇怪。倘若计算年齿,君逸只比我那不争气的长子,大了一两岁而已。但相处之下我却感觉,君逸似乎比我还要更加的沉稳老道。这究竟是何故?”
萧珪呵呵直笑,说道:“大尹,兴许是我过奈何桥的时候,忘了喝孟婆汤。表面看来,我还只有二十岁。但实际上,我前世今生的年龄加起来,可比大尹都还要大多了!”
李适之也哈哈的笑了起来,指着萧珪说道:“这个我不信,这个我是真的不会信了!”
萧珪笑了一笑,立刻岔开了话题,说道:“大尹可知,我要那青鱼石有何用处?”
李适之笑道: “李某猜不到,你还是自己说吧!”
萧珪说道:“明日,我就要带上这枚青鱼石,去拜访一位老人家,狠狠的馋一馋他。”
李适之眨了眨眼睛,“那位老人家,莫非就是萧老相公?”
“大尹聪明。”萧珪笑道,“那位老爷子,现在迷上了钓鱼。但凡是与钓鱼有关的东西,他都很喜欢。我正愁明天没有合适的礼物带去给他,现在有了,青鱼石!”
李适之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道:“萧老相公,可真是一位大智若愚的老人家啊!”
萧珪笑道:“大尹的意思是,他看起来很傻喽?”
“不不!”李适之连忙笑道,“君逸,你明明知道,我是在夸奖他老人家!”
萧珪呵呵直笑,说道:“大尹,其实你说得没错。那个老头儿,当真就是一条深藏不露的人精!”
李适之心里清楚,萧珪不会在这时候,无缘无故的故意提到老宰相萧嵩。于是他说道:“君逸,眼前洛水防洪大堤之事,颇为重大。想要妥善处理这一麻烦,光凭你我二人在这寒江之上纸上谈兵,恐怕是远远不够。不如,明天我陪你一同前去拜访萧老相公,一同聆听他老人家的教诲?”
萧珪立刻举起了酒杯,微然一笑,“如此,萧某求之不得!”
稍后,船家煮来了一大锅新鲜的鱼汤,萧珪与李适之等人大快朵颐,美美的饱餐了一顿。
临近戍时,夜色已然极深,画舫重回原地靠了港。
李适之与萧珪作别之后,上了岸,与他的仆人一同回府去了。
萧珪站在船头的甲板之上,目送他走远。
严文胜凑了过来,好奇的问道:“先生与大尹,谈得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