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说不准。这东西,它不一样。”萧嵩说道,“有朝一日,要是老夫也能钓起这么大的一条青鱼,我就用它的鱼石做成佩饰,给老夫的小孙儿戴上。”
李适之说道:“萧老相公,你现在不就有一块了么?”
“哎,李大尹,你是不知道。萧珪这小子,坏得很!”萧嵩笑道,“他明明知道,老夫只能钓到这种小小的鲫鱼,却故意拿一块大青鱼石来炫耀。他这是故意前来,折辱老夫的!”
萧珪呵呵直笑,说道:“老爷子莫要误会,我是为了让你老人家知耻而后通,给你指明一个努力的方向。”
“混帐话!”萧嵩骂咧起来,“老夫何耻之有?”
萧珪说道:“身为一名有理想的钓者,就该前去往大江大河,挑战天生地养的庞然巨物。老爷子却每天都窝在自家后院的小鱼塘里,与这些虾米大的小鲫鱼缠斗不休,岂是大丈夫所为?”
“你、你这小子!”萧嵩简直要气乐了,指着萧珪骂道,“简直气煞老夫也!”
李适之见状吃了一惊,连忙劝道:“老相公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无妨,无妨。”萧嵩又呵呵的笑了起来,“大尹莫要误会,老夫并未真的生气。我二人经常这样绊嘴逗乐,早已习惯了。”
“原来如此。”李适之恍然大悟,自嘲的笑了一笑,“倒是李某,多虑了。”
萧嵩把那块青鱼石小心的收了起来,问道:“你二人,怎的大半夜跑到船上去了?”
这显然是一个,切入正题的讯号。
萧珪说道:“老爷子每天在这水边钓鱼,可还关心朝中大事?”
“那得看,是什么样的事情。”萧嵩说道。
萧珪说道:“圣人突然叫停洛水防洪大堤之工程,引发数万民夫之不满,差点和御林军发生冲突。这算不算大事?”
萧嵩不动声色的点了一下头,“算。”
萧珪问道:“针对此事,不知老爷子可有见教?”
萧嵩呵呵一笑,伸手抚了一下长长的须髯,说道:“你二人,果然是奔着这件事情来的。”
李适之连忙放下鱼竿,对萧嵩叉手施了一礼,说道:“李某干系其中,却不知如何是好。还请老相公,不吝赐教。”
萧嵩也放下了钓竿,挥了一下手,“帐篷里谈。”
三人都起身,走进了避风的帐篷里。萧嵩还叫他的仆人去催促一下萧华,叫他赶紧把酒取来。萧珪也叫严文胜走远了一些,闲杂人等全都回避了。
萧嵩一开口就问道:“李大尹,最近没有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吧?”
“这……”李适之愕然一怔,看向萧珪。
萧珪笑了一笑,“老爷子,总是这样一针见血。”
“既然你们来找老夫,便是没把老夫当外人。”萧嵩道,“如此,老夫又何必拐弯抹角?”
李适之连忙叉手而拜,“老相公一语中的,李某最近,确实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她就是……”
萧嵩挥了一下手打断他的话,笑眯眯的道:“李大尹那点事,我们都知道。”
“是,是。”李适之苦笑起来,拱手问道,“还请老相公教我,该要如何是好?”
萧嵩以手抚髯沉思了片刻,说道:“李大尹,请恕老夫说一句不该说的话。自打从你萌生出,争夺相位之心的那一天开始,你就早该想到,会有今日了。”
“哎……”李适之喟叹了一声,说道:“李某,确实有些好高骛远,不切实际了。但李某从无害人之心,为何,他们就非要对李某如此斩尽杀绝呢?”
“李大尹,你不是第一天做官吧?”萧嵩笑呵呵的说道,“这种问题,还用得着来问老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