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把账薄上的墨汁都给浸染了,把她糊了个满脸花。
萧珪又好气又好笑,一伸手掐住了她的脸蛋。
“哎呀、哎呀、哎呀呀!”
虎牙惨叫着惊醒过来,那一页账薄粘在她的脸上,竟然把整张本册都给带了起来。
杨玉瑶忍不住哈哈的大笑起来。
“先生摇命!先生摇命啊!”虎牙可怜兮兮的叫喊。
萧珪松开手,指着她的脸笑道:“看看你,都变成了一只花猫!”
虎牙捂着脸,一边后退一边嘿嘿的笑,“人家本来就是一只,没断奶的小小猫嘛……”
“闭嘴!”萧珪简直快要被他气乐了,“我问你,账薄看得怎样?”
虎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看不懂!一看就头晕!再看就睡着!”
萧珪抬手朝门一指。
虎牙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杨玉瑶笑道:“萧先生,这个壮丁倒是蛮可爱的。她好像,是重阳阁的姑娘吧?”
萧珪点了点头,拿起一册账薄往桌上一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还得是我自己来。”
杨玉瑶眨了眨眼睛,说道:“萧先生,不如,让我来试一试吧?”
萧珪听到杨玉瑶的话多少有点惊讶,“三娘,还会审查账薄?”
杨玉瑶说道:“以往家夫未与家公分家的时候,裴家还算兴旺,名下也有一点产业,其中涉及到一些商业往来。家公是官员,不能亲自出面经商。家夫不肯操持这一类琐事,只好由我来管。一来二去,我对生意上的事情,也就多少懂得一些了。”
萧珪听她说得这么详细,心中也是明白,杨玉瑶肯定是希望,能在自己这里谋得一份差事。
想一想,她也是挺无奈的。
怪只怪裴仲尧只知饮酒,从不持家。若大的一个裴家只出不进,就算是一座金山也要被吃空。此前他们已经卖出了一半的宅院祖业,再往后,还能卖什么呢?
现在裴仲尧已经答应了戒酒,这是一个好现象。可要指望他重振家业,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在此之前,裴家一大家子人的吃喝用度,总得有所着落。所以杨玉瑶才会想要赚一点钱,用以补贴家用。
萧珪,倒是挺同情杨玉瑶。
但杨玉瑶可是一位出身弘农杨氏的名门之女,还是与自己平辈相交的朋友。就算自己想要帮她,也不能太过现形,否则就有可能伤害到她的自尊。
思忖明白之后,萧珪说道:“三娘若能帮我一把,那我肯定感激之至!”
“举手之劳,萧先生又何必客气?”杨玉瑶说道:“就怕账薄当中有太多的商会机密。我一个外人看了,不大合适。”
“没有关系,我信得过三娘。”萧珪面带微笑的说道,“再者说了,这只是一些寻常的账薄,没有什么机密可言。我只是通过它们,对洛阳分号的各个店铺每月的收支盈亏,有所了解。如果哪家店铺亏得太狠,或有假账之嫌疑,我就会引起重视或者派人前去查问。”
杨玉瑶微笑点头,“查账,这倒是不难。萧先生,让我来试一试吧?”
萧珪呵呵的笑,“这恐怕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既繁琐,又费神。”
杨玉瑶说道:“我左右也是无所事事。能帮先生这点小忙,岂不正好?”
“那就,有劳三娘了。”萧珪说道,“账薄挺多,三娘可以把它们带回家中,慢慢再看。”
“这可不行。”杨玉瑶说道,“就算是再普通的账薄,也会涉及一些商会的内部机密。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将它们带走。看过的内容,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哪怕是我的家人,也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