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郝廷玉驾起了马车,准备送王忠嗣回家。
萧珪送王忠嗣走到马车边,说道:“老王,明天还来吗?”
尽管王忠嗣请了好几天的假,明天他也休息。但是,他摇了摇头。
萧珪没有勉强。
王忠嗣身为皇帝的义子,要避嫌的地方太多了,他确实有他的一些难处。
“那我明天用过夕时之后,依旧去往你家,请你帮我解说兵法。可以吗?”萧珪说道。
王忠嗣苦笑了一声,“以你的博学与悟性,兵书上的那一点点疑难之处,你早该触类旁通,不用我再讲了吧?”
萧珪指着王忠嗣,不满的说道:“老王,身为人师,你哪能如此不耐烦?你就不能,向我学习一下嘛!”
“好吧,好吧!”王忠嗣无奈的笑而点头,“你来,你来,尽管来!”
“这才对嘛!”萧珪拍着他的胳膊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晚老时间,我带着书和酒,一起来找你!”
王忠嗣笑而点头,登上马车,走了。
萧珪如释重负的吁了一口长气。
仰头看着天空,他轻声自语说了一句,“西域……那可真远哪!”
接下来的三天里,萧珪的生活变得前所未有的充实起来。
白天,他就在小岛上读书,仔细的钻研王忠嗣给他讲解兵书之时,做下的那些笔记。有不懂的地方他也记录下来,到了晚上就拿到王忠嗣的家里,去向他请教。
萧珪感觉,自己又重新回到了当年的学生时代。
所不同的是,当初念书很多时候是在为了应付考试,或是为了得到文凭。现在,他是非常积极与主动的来学习,这些大唐时代的军事知识。
他从来没有萌发过,像现在这样强烈的求知欲。
他恨不得不吃不睡,也要把所有的时间拿来学习这些知识。
他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在过去的一年里,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在无谓的事情上面。
但是三天过去了,皇帝竟然还没有来召见自己。
萧珪心里又不禁有一点打鼓,究竟是这咸宜公主在这几天里,没有见到李隆基;还是李隆基故意要把我晾上一晾,不肯见我呢?
自己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别人的一念之间;自己将来的一切,也全凭他人的一句话来进行定夺。
这种感觉真的不好,非常的不好。
但是,这就是大唐。
圣人之下,皆是蝼蚁。
萧珪深深的感受到了,蝼蚁仰望上苍的卑微与无奈。
他的心中,渐渐的有了一种强烈的渴望。
希望有那么一天,蝼蚁能够长出一双翅膀,飞到与天同高的地方。
看看这个天,究竟长得什么样!
看看这个天,究竟有什么了不起!
这天下午,萧珪在在小岛的木屋内读书。
正读得有些头昏脑胀之时,奴奴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小木屋的门口,像说悄悄话一样,轻轻的喊了一声,“先生!”
“奴奴来啦!”
萧珪放下书本站起身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吗?”
奴奴走了进来,将一串糖葫芦递到萧珪面前,“给!”
萧珪蹲下身来咬了一颗。奴奴笑嘻嘻的要他再吃,他连续嚼了三颗进去,鼓着嘴巴来亲奴奴,把奴奴逗得大笑。
萧珪将她抱了起来,走出小屋准备到小岛上走一走,休息片刻。
带着奴奴一起来的影殊,站在木屋的外面,对萧珪施礼而拜,“先生,孙山与任霄、章迈,从太原回来了。”
“他们三个回来了?好!”萧珪点了点头,“我去看看他们,今天就不来这里读书了。你和奴奴,帮我把小屋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