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萧珪说道,“那四艘船,是我从邢百川的牙缝里扣出来的。如果我把它们拿去送给登封马帮,那也未免太现形了。我们可以借钱给赵韫极,让他自己去湖扬一带定造船只,再去收买人手。能让登封马帮欠上我们的钱,我们还可以加强对他们的管控力度。”
苏幻云顿时笑了,“萧郎,还是你有办法!”
萧珪笑了一笑,“事情,你要紧锣密鼓的去办。钱的问题,我来解决。”
“好!”
苏幻云应了一声,又倒进了萧珪的怀里,说道:“但是,你不会叫我今晚就去办事吧?”
“今晚?”萧珪笑道,“今晚你要办另外一件事情。比刚刚说的事情,还要更加重要!”
苏幻云嫣然一笑,抱住了萧珪。
“越重要,我越喜欢!”
当晚,萧珪依旧去了王忠嗣的家里。除了向他请教一些兵法书上的疑难之处,萧珪还向他询问了许多,本朝一些知名将领的人物生平,作战风格与性格特点,等等。
这些东西,可是从兵书上学不来的。
王忠嗣表现出了极大的耐性与慷慨。萧珪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并且讲得非常的详细与具体,从来不打马虎眼,从来不会藏着掖着。
这令得萧珪,不仅对他充满了感激,还充满了敬重。
因为,这世上小气巴拉、敝帚自珍的人实在太多了;尤其是在这王侯遍地、步步惊心的京城之内,谁不是满心的城府与算计?
很少有人,能像王忠嗣这样的慷慨仗义与坦荡磊落。
这时,萧珪不由得回想起,自己第一次与王忠嗣见面的情景。
那是在轩辕里,王忠嗣奉皇帝之命,前去迎请张果老回宫。
当时张果老主动提出,叫萧珪与王忠嗣交个朋友。并且,张果老还给他们每人送了一幅字。
萧珪的是“白玉不毁,孰为珪璋”。
王忠嗣的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尽管时至今日,萧珪也没有完全弄懂,张果老为什么要送这样的两幅字给他们二人。但有一点萧珪已经可以断定,王忠嗣定会成为自己一生的挚友,兄弟,和老师。
所有的缘份,就从张果老叫他二人“交个朋友”开始。
如此一回想,张果老那个怪老头,当真是有神机妙算、未卜先知的本事。
萧珪回到家里的时候,已是子时过半,苏幻云都已经睡了一觉醒来。
“萧郎,你怎么才回来呀?”独守空房等了半宿的苏幻云,多少有一点郁闷。
萧珪躺到她的身边,长吁了一口气,说道:“我说,我大半夜的跑去念书了,你信吗?”
“念书?”苏幻云顿时笑了,“教书先生,也要念书的吗?”
“那当然。”萧珪笑了一笑,说道:“人嘛,就得活到老学到老。”
“那你学的什么呢?”
“兵法。”
苏幻云一怔,“你学兵法作甚?”
“艺多不压身嘛!”萧珪一边说着,一边扯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再又叮嘱了一句,“别到外面去说。”
“放心,我肯定不会的。”
苏幻云应了一声,见他已是很困,便未再继续追问。
她小心细致的给萧珪盖好了被子,然后安安静静的偎依在他的身边,小声道:“睡吧,你已经很累了。”
萧珪没有说话。
苏幻云一看,他已经睡着了。
“看来真是累坏了呀……”苏幻云心里有些犯嘀咕,“很少见他如此专注,甚至是倾尽全部心力的去干一件事情。学兵法,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呢?”
萧珪一觉醒来时,发现身边已经没了人。洗漱之后来到楼下,他听说苏幻云已经带着红绸与虎牙,一同回了重阳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