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珪瞟了李瑁一眼,他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眼神复杂。大约就像是武惠妃说的那样,他心里还有一点“没有缓过劲来”。
李琦眨巴着眼睛,一脸天真的说道:“他们不是,还没有成亲吗?”
李隆基说道:“现在如何称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往后我们就都是一家人了。”
李琦立刻对着萧珪大喊了一声,“姐夫!”
把萧珪喊得当场一愣,大家都笑了起来。
李琦有点不知所措,脸都红了。
李隆基笑道:“寿王,咸宜,你们带琦儿出去玩耍吧,我们还有一些事情需得商议。”
咸宜公主应了喏。
寿王李瑁叉手一拜,说道:“陛下,儿臣身为咸宜的兄长,恳请留下参与议事。”
萧珪微微一怔,这小子想整什么幺蛾子?
武惠妃说道:“陛下,瑁儿业已成年。妹妹的婚事,兄长理应多加关注。”
李隆基点了点头,“那好吧,你留下!”
咸宜公主稍显担忧的看了看萧珪,又看了看李瑁,没有多言,带着李琦走了出去。
寿王李瑁施礼谢恩过后,又说道:“陛下,惠妃娘娘固疾未愈,受不得风寒。儿臣请用屏风,遮挡过堂之风。”
李隆基微笑点头,“来人,上屏风。”
几名宦官连忙搬来了几幅大屏风,遮挡在了大家的周围,将这里变成了一个半封闭的小型会议室。
萧嵩笑呵呵的称赞道:“寿王殿下,真是一位心细如发的大孝子啊!”
寿王李瑁连忙说道:“萧老相公过奖了。身为人子,这都是应该做的。”
萧珪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非但没有插话,就连眼睛都没有乱动过一下。
李隆基转过头来看着他,说道:“萧珪,怎的从未听过,你提起你的父母?”
萧珪叉手一拜,说道:“陛下,臣的父母双亲,都已过世多年。”
李隆基问道:“那你家中,可还有别的亲人?”
萧珪说道:“回陛下,臣倒是还有几位堂表亲戚。至亲,却是没有了。”
李隆基说道:“难怪今日,没有你的亲人陪你一同入宫纳彩。但若你与咸宜举行大婚庆典之时,你可记得,要将你的那些堂表亲戚都给请来观礼,一同热闹热闹。”
萧珪叉手而拜,“臣遵旨。”
“这不是圣旨,是建议。”李隆基笑容可掬,颇为轻松的说道,“都是一家人,聊些闲话。随意一些,莫要拘谨。”
萧珪微笑点头,“臣知道了。”
武惠妃说道:“陛下,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隆基说道:“既是闲聊家常,爱妃想说什么,那就说吧!”
“好。”武惠妃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说道,“刚刚陛下说了,要在萧珪与咸宜的大婚之日,将萧氏亲族请来一同观礼,臣妾深表赞同。但与此同时,臣妾也有了一些顾虑。”
李隆基问道:“什么顾虑?”
武惠妃看了萧珪一眼,说道:“主要就是因为,萧珪目前还是一介布衣白身。自我大唐开国以来,还从未有过布衣白身迎娶皇室公主之先例。这既有违祖制也不合礼法。所以,我们不能让萧珪以这样的一个身份,与咸宜成婚。否则萧氏的那些亲族看到了,都会觉得是我们是在故意冷落萧珪。”
萧珪正要说话,萧嵩却用眼神将话挡了回去,抢先说道:“惠妃娘娘所虑正是。当初犬子萧衡在迎娶新昌公主殿下之前,也是一介白身,但他却有一个官居宰辅的父亲。因此大家都觉得,这门婚事还算门当户对。但萧珪的情况不同。他的祖上官阶都不算高,如果再让萧珪,以一个布衣白身的身份迎娶公主殿下,这兴许会让外人觉得,这门婚事将要委屈了咸宜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