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珪冷冷的看着他,“珍惜机会,别说废话。”
裴蒙又叹息了一声,叉手一拜,说道:“我抢在先生之前,先去通知了张忠亮,提醒他萧先生已经准备要对宁涛收网。我劝他,弃卒保帅。”
萧珪说道:“看来,张忠亮也是你的主人之一。你对他的忠心,还要远远的胜过宁涛。”
裴蒙咧了咧嘴,似乎有些无奈,“萧先生,宁涛原本就不是我真正的主人。”
萧珪说道:“但至少,你的家主裴公要你为他效力。眼看着宁涛即将失势,你便毫不犹豫的将他出卖。请问,这也是出自裴公的授意吗?”
裴蒙摇了摇头,“不是……”
萧珪抬手指着他,“所以,你不仅背家主而作窃,还卖新主而求荣。我说的,对不对?”
裴蒙服气的低了下头,小声的回了一句,“对……”
眼看着房间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严文胜连忙走到门外,叫任霄与章迈好生把门莫让闲人靠近窃听,然后他马上重新回到了房内。
萧珪今天的情绪有点不对,罕有的大动肝火。严文胜有点担心,他一怒之下亲手把裴蒙给宰了。虽说诛杀一个家奴不算什么大事,但这里毕竟是兰州而不是洛阳,防微杜渐总不是坏事。
等严文胜重新关好门以后,萧珪再对裴蒙说道:“裴蒙,你不要以为,你干的那些事情全都神不知,鬼不觉。”
裴蒙虽未辩解,但一脸的冤屈之相。
萧珪看到他这副装腔作势的表情就来火,指着他大声说道:“不肯认账是吗?好,我就叫你心服口服!
此前,你不仅劝说张忠亮弃卒保帅,抛弃宁涛。你还赶在张忠亮动手处理宁涛的问题之前,四处游说那些与宁涛有所交往的河陇将官,要他们尽快送还宁涛赠送的礼物,并要他们明确表态,誓与宁涛断绝一切往来。这些人得到你的通风报信,无一例外的,全都给了你一笔价值不菲的钱财以示答谢。我这么说,应该没有冤枉你吧?”
裴蒙面露惊讶惶恐之色,喃喃道:“先生果然神通广大,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萧珪冷笑了一声,“裴蒙,不是我神通广大。而是你为了钱,什么样的消息、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出卖。你甚至不念一丝情义,多次出卖你的故主宁涛。如此做人,你还指望别人,会心甘情愿的为你保守什么秘密吗?”
裴蒙低头叹息了一声,说道:“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萧先生着想。因为宁涛一度想要先生的命,所以我认为,理应将他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却没想到,我无意之中违背了先生的意愿。事已至此,在下无话可说。先生只管责罚便是。”
“裴蒙,你竟然还在嘴硬!”萧珪怒喝了一声,再道:“你做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为了我,你是为了尽可能的讨好那些,花钱买你消息的主顾!
我的态度其实已经很明显,我根本就不想让宁涛死,至少不是现在就让他仓促去死。因为这样,会给河陇分号带来不可估量的巨大损失。真正迫切想让宁涛去死的,是花钱买你消息的那些主顾。因为只有宁涛死了,他们才不用担心自己的把柄,仍旧被人握在手里。
我就是为了稳住这些人,才去拜会张忠亮,暗示要他先在内部悄悄的处理与宁涛有关的问题。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此一来,这样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宁涛也将彻底失去翻盘之力,只能乖乖向我妥协。但是你却为了讨你的主顾欢心,不遗余力的迅速就将宁涛给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