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蒙被她骂得一脸通红,哑口无言。
红绸过来,把虎牙给拽走了。
裴蒙又看到了严文胜,一脸哀求的看着他,小声道:“严大侠,能不能替我,去向先生说个情?此去西域,在下对先生可是大有用处。”
严文胜停了一下脚步,弯下腰来小声说道:“裴兄,你确实很能干。但有一句老话,叫做宁缺勿滥。懂么?”
裴蒙说道:“难道我比岳文章还不如吗?先生都肯给他机会,为何我就不能?”
严文胜笑了一笑,说道:“岳文章是很坏,但他在先生面前,宁做真小人不当伪君子。这样的人,多少还有几分可信。裴兄,你呢?”
裴蒙重叹了一声,“严大侠,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
严文胜笑了一笑,“先生说了,知错能改善莫大蔫。裴兄,多多保重吧!”
裴蒙一脸茫然的目送严文胜跳上马车,驾起车儿,载着萧珪走了。
其他人也陆续登车或是上马,何冲率领两百铁骑,护送着萧珪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客店的老板走到裴蒙身边,小声劝道:“裴先生,他们都已经走了,你也别跪在这里了,赶紧起来吧!”
裴蒙呆呆的跪着,没有动。
客店老板没办法,再又说道:“你一直跪在这里,要耽误我做生意了。”
裴蒙叹息了一声,这才站起了身来,对客店老板叉手施了一礼,然后走了。
不久后,裴蒙来到了张忠亮的府上。
张忠亮刚刚送走了不好招惹的萧珪,心情正好。看到裴蒙一脸的沮丧,他便笑了,“裴蒙,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裴蒙垂头丧气的说道:“丧家之犬,不都是这样么?”
张忠亮说道:“萧珪竟然把你扫地出门,这还真是有点,出乎他人意料之外。”
裴蒙说道:“此人看似温文儒雅、随和大度,实则底线分明、意志刚强。是我看走了眼,也低估了他。”
张忠亮说道:“他不要你,也未必就是坏事。你的生意,不是一直做得挺好吗?自立门户,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裴蒙一脸沮丧的说道:“离了家主裴公,我什么都不是。裴公让我前去服侍萧先生,他却把我扫地出门。现在,两头我都回不去了。我一介家奴,说白了就是主人家养的一条狗。狗若失去了人势可以仰仗,便只能夹起尾巴苟且偷生。哪里还能,自立什么门户?”
张忠亮笑了一笑,“听你口气,莫非是想投靠老夫?”
裴蒙叹了一口气,说道:“张大夫就莫要嘲讽在下了。宁涛的事情,让我的名声臭遍了整个河陇。大夫,又哪会收留于我?”
张忠亮正了正脸色,用手指敲击着茶几,沉声说道:“裴蒙,这件事情你确实做得很不厚道。萧珪对你的处置,已属仁慈。换作是老夫,早该打断你的四肢,再将你扔到山里去喂狼!”
裴蒙轻叹了一声,“我知道,我知道……”
张忠亮说道:“萧珪深明事理,处事公正。你得要服气才行。”
裴蒙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的确很服气,所以我才想,继续追随于他。”
张忠亮说道:“你虽是一介家奴,但以老夫对你的了解,你不仅富有才干,还一向颇为自负。你怕是,很难遇到一个能让你服气的人吧?”
裴蒙点了点头,“此前,家主裴公是唯一一个,真正让我心服口服的人。现在,萧珪是第二个!”
清晨,洛阳,萧府。
影殊像往常一样来到了二楼的主卧阳台上,浇灌那几盆芍药与牡丹。阳台对面的院落里,传来一阵叮叮梆梆的声音,一群工匠正在忙着拆除宅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