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如海应喏,“属下谨记!”
萧珪停顿了一下,说道:“还有,宁涛的事情已经翻篇了。人死债销,他的家人拐走的那些东西,我们就不要再追究了。”
邓如海说道:“大东家仁义无双,属下谨遵如命。”
萧珪说道:“不是我仁义。而是宁涛在河陇经营多年,人缘宽广、根基深厚。虽然他死后,有不少人落井下石;但我相信,总有人得了他的好处,还在记着他的恩情。再者宁涛也是商会的元老。虽然他现在犯下了一些错误,但他也曾对商会做出过极大的贡献。他的家人带走的那些钱财,就当是商会付给宁涛的,这些年的酬劳吧!”
邓如海说道:“属下明白了。”
萧珪再道:“另外,还有其他分号的许多掌柜,正在密切关注这件事情。此时此刻,我们应该拿出器量和心胸来,善待宁涛的家小。这样,商会的人心才能得已凝聚。”
邓如海仔细的听完了,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萧珪微微皱眉,“你为何要叹息,是我哪里说得不对吗?”
“大东家莫要误会。”邓如海连忙叉手一拜,说道:“属下只是突然想起……帅东家,也曾说过类似的话语。”
萧珪略微怔了一怔,站起身来,“我走了。河陇分号,就交给你了。”
邓如海连忙起身相拜,“恭送大东家!”
萧珪带着严文胜等人走了出来,正要登上马车的时候,邓如海总算鼓起勇气问了一句,“大东家,有没有什么话语,要托属下带给帅东家的?或者是,留下一封书信之类?”
萧珪把迈上了马车的一只脚收了回来,站在邓如海的面前,笑道:“邓掌柜,我和灵韵之间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邓如海面露难色的点了点头,小声道:“但我这次见到帅东家,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我、我几乎,从来没有见到她笑过一次!”
萧珪微微皱眉,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知道了。”
邓如海叉手拜下,不再多言。
萧珪登上严文胜驾乘的马车,走了。
邓如海目送马车走远,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原本多好的一对神仙眷侣啊!怎么就,闹成了这样呢?”
萧珪一行离开凉州两天以后,周边的城镇村庄逐渐减少,路上的人烟也逐渐变得稀少,旅途又变得有些枯燥与单调了。
为了排谴寂寞,大家只能没话找话的相互逗趣。给萧珪驾车的郝廷玉,话也明显变多了。
他向萧珪提出了一个,大家都在心里琢磨的问题,“先生,河西节制使牛仙客与陇右节度使张忠亮,似乎有点不同。”
萧珪问道:“哪里不同?”
郝廷玉说道:“牛仙客与张忠亮二人,都与萧老相公交情匪浅。尤其是牛仙客,他以前只是一个小吏,幸亏得到了萧老相公的赏识才一路升迁,直到现在成为河西节度使,正式接过了萧老爷子当年的班。按理说,他比张忠亮更有理由笼络讨好先生。并且按常理来说,外官巴结讨好京城来的大人物,这也是常态。但是牛仙客既没有赠送财物,也没有派兵护送我们。所以我觉得,牛仙客比张忠亮更加实在一点。”
萧珪笑了一笑,问道:“你觉得,牛仙客有必要派兵护送我们吗?”
郝廷玉想了一想,摇头:“没有必要。”
“为什么?”萧珪问道。
郝廷玉说道:“其实我们根本就不要护送。当初离开兰州的时候,张忠亮极力坚持非要派出两百铁骑,一路把我们送到凉州。一种招摇如同押解一般,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再者,节度兵马是用来对抗外敌、保境安民的。但有一些节度使,经常会把麾下的兵马当作家奴来用。这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