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珪说道:“其他的东西呢,你们看了吗?”
严文胜说道:“先生的包袱,我们可不敢乱动。翻了两页笔录之后,我就把东西全都封了回来。然后,我们就开始忙着挖沙刨坑了。”
萧珪淡然一笑,“姚闳,肯定是看了。”
严文胜微微一怔,“我都没有注意这一细节,先生何以如此断定?”
萧珪说道:“那个包袱里面除了我的书和笔录,还有一封圣人亲自颁发的敕令,和一个重要的信物。姚闳未敢私自剥开蜡封查看敕令,但是他,绝对看到了那个信物。”
严文胜说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信物?……抱歉先生,我不该问。”
萧珪说道:“你可以问,因为你们迟早也会知道这件事情。其实我只要到了关外,就将拥有另外一个重要的新身份——这个新身份,是圣人特派的!”
严文胜瞪大了眼睛,“御史钦差?!”
“差不多吧!”萧珪点了点头,“那件信物,其实就是我的官印。此前只有我和圣人、高力士知道它的存在。就连咸宜公主逼着让我拿给她看,我就没有给。但是现在,姚闳知道了。”
严文胜恍然大悟,“我大概明白了。姚闳已经知道了先生此行的真正目的,还有最重要的那一层特殊身份。所以他才故意接近先生,并且想方设法的要让先生欠下他的人情!——等到先生手握大权、飞皇腾达之日,他今天送出的人情,可就有机会收回一笔巨大的回报了!”
萧珪轻吁了一口气,“对。”
严文胜做出一副非常不屑的表情,“先生果然没有说错,姚闳做什么事情,都带有极强的目的性。这个姓姚的,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萧珪说道:“明明是一件很好办的事情,当官的却是故意夸大困难或者给你设绊下套,然后逼着你去哀求于他,甚至主动贿赂于他。这种事情,不是早就司空见惯了么?”
严文胜有点气恼,“但是岳文章的事情,姓姚的也未免干得太贼了一点!——他这是逼着先生,主动上去求他啊!”
萧珪满不在乎的淡然一笑,“那就求呗!”
严文胜恼火的说道:“先生求了这一次,肯定还会有下一次。元宝商会的河陇分号,总部可就设在凉州!”
萧珪说道:“正因如此,姚闳才想凭借岳文章的事情为开端,逐渐与我达成一种亲密合作的关系。假如我仍不识相的主动去买他的帐,他有的是办法宰了岳文章,再整垮我的河陇分号。”
严文胜瞪大了眼睛,“看来姓姚的,胃口还真是不小!岳文章,还只是他的一个开胃菜!”
萧珪面带微笑的说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严文胜,去写信吧!信件可以托请阳关的军驿帮忙送出,六百里加急快传凉州。有请姚大判官再伸援手,帮我一忙!”
严文胜直咧牙,“先生,这种窝囊鸟气,怎让人受得了?”
萧珪淡然道:“你若不写,我叫郝廷玉了。”
“写写写!”郝廷玉无奈的苦笑了两声,再道:“我真是佩服先生,能有一副这样的好脾气!”
萧珪微然一笑,“这世上的可恨之人与可恨之事,有那么多。姚闳,他算个屁?”
严文胜呵呵的笑了起来,“先生的话,总是这么有道理。像姚闳这样的小人,也就只有严某这样的莽夫,才会与他一般见识。”
萧珪说道:“我会跟你讨论这些,可不是把你当作了一名莽夫。”
严文胜连忙叉手一拜,“先生用心良苦,严某自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