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翰直撇嘴,“那还能怎样?”
哥舒道元说道:“刚刚你也说了,萧御史不是一般的人物,他能直接面对圣人。或许他在圣人面前随便说的一两句话,就能顶替一户人家几代人的奋斗!这样的人物,该会有多少人想要削尖了脑袋往他身边挤?他凭什么要对你哥舒翰另眼相待、特别照顾?”
哥舒翰若有所思的眨着眼睛,沉默不语。
哥舒道元继续道:“莫非你以为,就凭你那一点不入流的小聪明和弯弓射猎的纨绔本事,就能打动于他?实话跟你说了吧,冰斗湖的差事你没有干好,他已经对你有所不满了。你得赶紧想办法补救一下,至少也要让他看到,你是一个对他有所用处的人才行!否则,就算他带你去了京城,你也只能白跑一趟。人家根本就不会待见于你!”
哥舒翰闷吁了一口气,点点头,“我知道了。”
哥舒道元还想再说几句,突然有军士来报,说巡逻骑兵从野外抓回了四名疑似细作,其中有三人带了兵刃。但他们没有武力抗拒,却还声称他们都是萧御史的旧相识。此行不远千里来到于阗,专程就是为了找寻萧御史,说有要事相告。
哥舒道元闻言笑了一笑,说道:“看到没有,萧御史的旧相识可还真不少,不远千里也要跑来找他。哥舒翰,你不妨也多长一点心。”
哥舒翰说道:“阿爷,把这四个人交给我,我一定审个清楚明白。倘若真是必要,就让我带他们去见萧御史。”
哥舒道元点了点头,“机灵一点,你恐怕没有机会再犯错了!”
哥舒翰叉手而拜,“阿爷放心,我省得。”
哥舒道元说道:“他刚刚搬了住处,在你阿舅给他安排的行营元帅府里。”
哥舒翰眨了眨眼睛,“看来我阿舅,和他的关系倒是处得不错。”
“别废话了,赶紧去!”
一个时辰以后,哥舒翰带着几个人来到了于阗城中的,行营元帅府前。
一队穿着于阗制式铠甲的王城禁卫军,正在元帅府前站岗。
哥舒翰时常出入于阗国的王宫,和王城禁卫军熟得很。他下马来正要一头闯进去,却被军士们拦住了。
哥舒翰用惊诧的眼神看着拦他的军士,说道:“你失心疯了?不认识我了?”
军士赔着笑,小声道:“哥舒大公子,我们哪能不认识你呢?……但元帅府刚刚出了新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但有来访之人,必须先有通报。倘若误了差事,我等就要吃受军法了!”
哥舒翰顿时笑了,“好嘛,于阗国终于也有一个,我不能随便进的地方了!——那还等什么,你赶紧去给我通报!”
军士连声致歉,急忙入府通报去了。
哥舒翰有点郁闷,在府门处来回的踱步走个不停。被他带来的四个人却一个比一个安静的站着没动,眼睛全都紧紧的盯着府门之内。
哥舒翰有点好奇,便问道:“你们一个个的望眼欲穿,热切非常。是在等盼什么呢?”
其中一人说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哥舒翰直皱眉头,“我在问你话,你吟什么诗啊?”
那人淡然道:“我已经回答了。”
哥舒翰恍然大悟,“府内有你们出生入死的袍泽弟兄?”(注:这一句诗的原意,就是形容同生共死的战友之情。到了后世才渐渐引用为爱情。)
那人的眼神转向了门内,脸上露出了欣慰而迷醉的笑容,“他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