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异口同声道:“全军配备,这样可行吗?”
李嗣业说道:“安西都护府在龟兹和焉耆都设有兵工厂。我军将士所用的兵器,全由都护府自行打造。其中已有多种兵器,是与朝廷规制大为不同。再添一样独门战刀,又有何妨?”
任霄立刻说道:“既然如此,李校尉就把我的战刀拿去,做个样品吧!”
李嗣业呵呵的笑了两声,把战刀还给了任霄,说道:“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我一个小小的六品校尉,哪能管得了这么大的事情?”
任霄说道:“李校尉若是有心,去向萧元帅进言便好。他若觉得可行,定会出手相助促成此事。”
李嗣业想了一想,说道:“说起来,我对萧元帅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我只觉得他很聪明,比我们大多数人都要聪明很多。”
任霄连忙点头,“那是当然!”
章迈则道:“萧元帅的确不是一般的聪明。这、这个,我读书太少,不知该要怎样形容。大概就像李校尉说的那样,他比我们大多数人,都要聪明很多!”
李嗣业大笑起来,“尽说废话!”
虎牙突然从屋里跑了出来,怒声喝斥道:“你们吵死了!全都安静一点!”
众人一愣,这娘们儿好凶啊!
虎牙急巴巴的走了过来,说道:“王妃动了胎气,马上就要生了。你们好生守住这座院子,不许吵闹、不得喧哗,知道吗?”
众人再度一愣,王妃要生了,这么赶巧?!
“你们还愣着?”虎牙急道,“赶紧清理院落,把这些尸体搬走呀!还有医郎稳婆这些人,全都赶紧找来呀!”
“是是是!”
众人连忙动弹起来,小院里面顿时忙成了一团。
黎明时分,夜色阴沉,寒风阵阵。
经过半夜的急救,身负重伤的左云,性命算是暂时保住了。但他现在仍旧处于昏迷之中,什么时候会苏醒,谁也说不好。萧珪很不放心便亲自留了下来,和几位太医一起,在左云的病房里守着。
就这样一直熬到了黎明时分,奔波忙碌了一天一夜的萧珪终于抗不住睡意,在左云的病榻旁边和衣躺下,瞬间进入了梦乡之中。
病房的外面,于阗国的王公大臣们全都守在这里,没有一个离开。他们从来没有像这样的关心过一个人的生死安危,哪怕是先王尉迟伏师病重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像这样的牵挂和担忧。
很显然,在经历了一场大劫之后,过惯了富足与平静生活的于阗贵人们,心态和想法全都发生了一些改变。
就在所有人全都昏昏欲睡的时候,有一个人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将一部分人给惊醒了。
“母亲?母亲,你在哪里?!”
众人一看,居然是哥舒翰。立马有人将一名沉睡中的妇人叫醒,说道:“长公主殿下,令郎来看你了。”
于阗国的长公主——也就是哥舒翰的母亲,连忙从人堆里站了起来,小声招呼道:“翰儿,别吵!为娘在此!”
哥舒翰连忙扑了过去,紧紧拉住他母亲的双手,“母亲怎样?可曾受伤?”
长公主忙道。“我没受伤,你快别吵了。”
哥舒翰四下打量了一眼,好奇问道:“母亲,你们怎的全都守在这里?屋子里面是谁?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长公主将哥舒翰拉得坐了下来,和她身边的王公大臣一起,将昨夜发生的事情简单扼要的告诉了哥舒翰。
哥舒翰听得目瞪口呆,后怕不已,“好险哪!……还好有左云在!还好萧元帅当机立断,来得及时!”
正在这时,萧珪拉开房门走了出来。众人连忙起身施礼下拜,“萧元帅!”
萧珪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叫他们不要喊,然后招了招手,把哥舒翰叫到了身边。
哥舒翰满怀感激与敬佩,但又因为自己在军堡里面无礼冲撞了萧珪十分自责,眼下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拱起双手弯下腰来,深深的作了一揖。
萧珪的反应很平淡,只是问道:“是你父亲派你来的吗?”
哥舒翰愣了一愣,有些理亏的小声说道:“是我自己要来的……”
萧珪说道:“那你就是明犯军法、擅离职守、私逃出营了?”
哥舒翰咧了咧嘴,“是的……”
萧珪说道:“速回军营,自领责罚。你父亲如果包庇你,我就连他一起罚。”
哥舒翰连忙站直了身体,换作军礼抱拳一拜,“喏!”
萧珪平平淡淡的扔出一个字,“滚。”
哥舒翰立刻转身,打着小跑一溜烟的走了。
所有的于阗人全都惊呆了,包括哥舒翰的母亲,于阗国的长公主殿下。
谁还不知道,哥舒翰就是于阗国的头号公子哥儿呢?谁也拿他没办法,包括他父亲哥舒道元。可是萧珪刚刚,三言两语就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了,顺带着还把他父亲也给吓唬了一顿。
“真是天生万物,一物降一物。这一位年纪轻轻的萧元帅,可是真厉害啊!”
——大劫之后的于阗贵人们,心里又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