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此话怎讲?”
徐远眉头一皱:“造一张麻纸成本就要十文钱,货仓里上万张麻纸,耗费了我上百两银子。我收了许多掌柜的定金,如今交付在即,麻纸却全都毁了,定金要退,还要赔他们违约金,没有人能够化解我的危机!”
“此番虽然损失惨重,但好歹人没事,只要人还在,就一定能赚到钱。”
洛凡道:“如果我能以一种方法,创造出一种洁白柔顺、不蛀不腐的纸张呢?如此一来可以为你带来丰厚的利润,弥补这一回的损失,并且我想那些掌柜也一定愿意宽限你一些时日。”
“洁白柔顺,不蛀不腐?”
对于没有见识过竹纸的人来说,实在很难想象竹纸的存在,徐远摇头道:“小兄弟,大盛纸匠不计其数,怎会有此等纸张。”
“掌柜,你信我就是。”
洛凡信誓旦旦道,“在下洛凡,叫我洛凡就好。”
洛凡的三首诗词,方才给了徐远太多震撼,徐远此刻心中也不禁浮出几分希望:“洛凡,那就麻烦你了,需要用到什么,请和我说。”
造纸术是华夏四大发明之首,从古至今,纸张都在人们的生活中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
宣纸自然是最好的,但造起来太复杂,洛凡不会。
竹纸起源于北宋时期,有‘千年不被虫蛀,百年不会褪色’的美誉,传世名画《富士山居图》就是用竹纸画的。
在洛凡前世,他家乡盛产竹子,长辈们会用竹子造纸,洛凡还记得
流程。
永安县地处江南,鱼米之乡,也不缺竹子。
徐远给洛凡安排了几个工人,洛凡让工人们采下新鲜的嫩竹,扒掉外层的青皮,再用重器反复捶打,将竹子打烂打散,露出纤维。
随后扎成捆,放进池塘中浸泡。
按照《天工开物》里记载需要上百天来让竹子脱清,洛凡没有那么多时间,选择倒入石灰水来加速这个过程。
接下来要做的是静待。
文公子给的钱袋里头足有二两银子,洛凡去商铺里头买了许多东西,米面盐糖,鸡鸭鱼羊,还去布纺里头买了几匹上好的布。
做完这一切时已是黄昏,洛凡带着一大堆东西回了家。
破旧的茅草屋里炊烟袅袅升起,洛凡回到家时,就看到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正坐在院子里洗衣。
三老婆,上官婷,曾经家中有点小钱,上过几年私塾,算是个小才女。
只是后来家道中落,才不得已嫁给了洛凡,因为认识字会算账,她在一家饭庄里管账。
“回来了啊。”
上官婷面无表情,显然也看不上洛凡这个纨绔。
“吃饭啦!”
朱依柔却丝毫没有在意上午的事情,端着一盘菜走了出来。
盘子里什么都有,还有几块肉,只是混合在一起,散发出奇怪的味道。
“这,这是剩菜?”
洛凡面露嫌弃。
“婷儿饭庄的手下可以轮流把剩菜带回家一次,差不多半个月才能轮上一轮。”
朱依柔笑道:“相公,这两块肉留着
你吃。”
武青冷哼道:“剩菜怎么了?要不是婷儿,咱连剩菜都吃不上!”
洛凡一脸嫌弃,这剩菜早已经发馊了,根本没法吃,直接将剩菜倒进了泔水桶里。
“你做什么!”
武青顿时厉声喝道:“上午我辛苦抓来几只田鼠,你给扔了!婷儿好不容易带回剩菜,你也倒掉了!难道你要我们仨饿死不成吗?!”
看到自己辛苦带回的东西就这样被倒掉,上官婷也不禁红了眼眶:“相公,你不吃,我们也要吃的啊!”
“我洛凡的女人怎么能做剩菜?”
洛凡摇了摇头,将自己从商铺里买来的东西,搬了进来。
“大米,鸡肉,羊肉?”
朱依柔顿时瞪大了瞳孔:“相公,这些个东西都是哪来的?”
“我挣来的。”
洛凡笑着取出几块布:“婷儿,你会女红,这块布你拿去,给你们仨做几身衣裳。”
三姐妹这些年跟着洛凡,日子要多苦有多苦,每个人的衣裳都打满了补丁。
“相,相公…”
上官婷也不禁满脸错愕:“你有钱不都拿去赌吗…怎么会给我们买布料做衣裳?咱家里不是还欠着钱吗?”
“欠的钱我会想办法的,这几年你们辛苦了,往后我会给你们荣华富贵。”
洛凡说完,就亲自去灶房里下厨。
他蒸了一大锅香喷喷的大米饭,黄焖鸡、煎羊肉、老鸭汤……他做了整整一桌的菜肴。
半个时辰开饭以后,三人全都目瞪口呆!
“相公,今
儿的菜竟是这般丰盛,咱家过年也吃不上这么多东西!”
三人畏畏缩缩的不敢吃,洛凡则不断往她们碗里夹菜,“呐,多吃点,吃不完放明天也是坏掉。”
三人这才开始大快朵颐,吃糠喝稀久了,头一遭品尝到如此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