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人被马良的话感染,全都攥着拳头,振臂高呼:“对,戎狄也是人,不也被我们用弩箭打死了吗?”
“杀狄狗,立战功!”
“有了战功我们就可以迁往内城,就可以安居乐业,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
李牧山望着眼前数十个充满血性的庄人,脸上都露出一抹震撼。他们见过太多的苦民,大多都是怯懦怕事,麻木冷血的。
可这洛家庄却不同,男人个个充满血性,女的个个能挽弓杀狄狗。
张铁和张缭等人,全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豪气:“我等愿意同东家并肩作战!”
跟随洛凡这段时间,他们斩杀了不知道多少山匪,早就练就了一身的胆气。
望着眼前铮铮铁骨的庄人,洛凡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这些人在近庄子前,都是勤勤恳恳的苦民,而现在却满脸肃杀,悍不畏死。
“永安城数千守军,就敢与戎狄血战,我等大盛男儿也不能示弱。”
“是!与其苟且偷生,带着妻儿老小,颠沛流离,像难民一样苟且偷生,不如与狄狗痛痛快快的杀一场,若是胜!我们带着战功进入内城,若是败,这庄子就是我们的埋骨之地!”
洛凡面色凝重,他也不想让庄人跟着自己冒险,但这是唯一能进入内城的办法。在这弱肉强食的乱世,你不拿戎狄的人头赚战功,戎狄就会用你的头当尿壶。
“既然如此,所有人都准备下,把刀给我磨快一点,把弩擦干净点。”洛凡高声喊道。
“
在这乱世,没有神仙皇帝,没有救世主!我们能靠的只有自己!只能靠我们手中的弩与刀!杀出一个朗朗乾坤。”
闻言,庄人皆是昂着头,义愤填膺,一腔怒血!
庄人全部行动起来,妇人磨刀霍霍。
男人巡哨警惕,就连从戎狄身上扒下的带血的铠甲,都被庄人披在身上。
洛凡回头看到面色苍白站在院子里不知所措的江雨,冷声道:“你帮助依柔做饭。”
在洛凡身旁的张虎,眉头一皱:“一个大男人,做什么饭?”
“什么男人,一个小姑娘而已。”洛凡叹气说道。
若不是这战乱,小姑娘又怎么会扮成男装,虽然脸上抹了三层灰,依然难以掩盖清秀的面容。
“女的?”张虎微微惊讶。
“怪不得,这要是男人扭扭捏捏的还不得恶心死人。”
刚才的一番激战,射杀了不少戎狄的好马,马肉自然是不能浪费,为了激励士气,洛凡索性让人烧了一锅水,煮马肉吃!
打仗,要的就是体力。自然少不了高热量的东西,光吃米饭可不行。
张缭站在箭楼上瞭望,马超在给庄人讲解战斗的技巧,以及相互如何配合,马良负责分配箭矢和物资。
张铁也不打铁了,披上一个沾满血的戎狄铠甲,手持一把长刀面色严肃。
朱依柔和几个妇人把一匹马割成小块,可是马骨太厚,都比较吃力。
张虎拿起巨斧帮着把马剁成几段。
若是以前,这占了人血的巨斧砍马肉,这群妇人一
定会嫌弃不敢吃,而现在谁也顾不得这些。
情况紧急,来不及细细烹饪,索性都切成一斤大小的肉块,倒在锅里白煮就行。
洛凡站在箭楼之上,望着远处不断升起的粪烟,将大盛的江山熏染的雾沉沉的。
只是永安城的狼烟再多,近在咫尺的援军依旧是按兵不动!
在他们眼中,巴不得驻守雍州的镇北军全军覆没。
这样他们的主子,在朝堂上也就少了一个心腹大患。
此时的雍州,永安县,依然是朝廷的弃子。
“洛兄,也不用担心,戎狄这次有十数万之众。雍州有一府六县,驻守永安城的顶多有一万人,这些兵力多数要占据城池。再加上还要驻守永安县内的各个重镇,能调来对付我们的人马不会太多。”李牧山皱着眉头分析道。
“你就这么笃定?”洛凡问道。
“我也不敢保证,戎狄兵不知道庄子的实力,自然不会大动干戈的派重兵攻打。我们只需要速战速决,积攒足够的战功,就立刻前往江州。”
李牧山的分析确有几分道理,戎狄一向自傲,对付一个小小的庄子,必然不会调动大批人马。若是按照李牧山所说,占据永安城的戎狄只有一万余人,骑兵顶多三千多骑。
还要占据各个重镇,要道。
能用来攻打庄子确实不会太多,这也让洛凡送了一口气。
说话间,庄子内已经飘满了浓郁的马肉香。
洛凡给每人分了一块,自己用刀割成块蘸着盐巴吃。
每人又
舀了一碗肉汤。
“分到肉的,都到箭楼上去,不能懈怠。”马良高声喊道。
庄人纷纷拿着肉,登上箭楼,一边吃着肉,一边目光盯着不远处的官道。
张虎一个人分了五斤马肉,兴冲冲的登上了箭楼。
就连一向挑剔的小喜,此时也没有了往日的骄纵,拿着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