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你与梓萱最后一别,你是否还愿意让她离开?”老神将问道。
这一问,直击叶天泽的心头,他比任何人都更加理解这种痛苦,因为他前世近乎失去了所有,就在那一日。
“不愿!”叶天泽的回答斩钉截铁。
“想一想那些你不知道姓名的人。”
老神将拍了拍他的肩膀,“吾人族立道于洪荒,自太玄始,行圣王之道,圣为第一,王为第二,陛下何尝不知,战争胜利,可唤醒族人的血性,可真正苦的人,从来不是发起战争的人,而是……那些化作灰灰,没有姓名的人,这些人是人族的绝大多数。”
叶天泽再次沉默,老神将的话,忽然让他原本坚定的信仰,有些动摇。
他有一万个理由来反驳老神将的话,可一想到那些牺牲在战争中,那些化作灰灰的人,他的话顿时一句都说不出口。
“没有人愿意做那个被牺牲的棋子,都想做那个下棋的人。”
沉默了一会,叶天泽说道,“可是,下棋的人,终究只有一个,苟且若能偷生,便也罢了,可是……这洪荒的本源有数,你争我夺,必然会到极数,到那时,谁来给人族圣王?”
“是啊,那时谁来给人族圣王?”老神将没有反驳他,只是跟着问了一句。
这一刻,叶天泽突然明白,老神将其实心里很清楚问题的所在,只是他知道这是一个死结。
他想要叶天泽来解开他也解不开的这个死结。
“前事如何,留给后人去评判。”叶天泽说道,“生于当下,为族群争下最好的一片天,乃吾辈职责,圣王便留给后人,我来做魔王!”
“魔王!!!”老神将意外的看着他,“便是遗臭万年,此去不归,你也愿当这魔王?”
“那就……不归吧。”叶天泽转身,向山海竞技场走去。
阿房宫。
老神将立于天后面前,将他与叶天泽的对话,完完整整的转述给了天后。
若是有外人在此,定会吃惊,因为老神将向来只忠于人皇,绝不会向天后俯首。
天后听完后,沉默了许久,忽然把手中那一把鱼饵,全都撒进了湖里,却什么也没说。
“娘娘若是无事,臣下告退。”老神将说道。
天后没有挽留,待老神将走后,自语道:“还是死性不改,不知悔过,可惜,你要想做魔王,也得先成为这下棋的人,路还很长,咱们走着瞧!”
回到山海竞技场,第一轮的比试还没有结束,因为汤天俊的认输,所以叶天泽是第一个赢下第一场的人。
剩下的人,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松的就结束,跟老神将的一番对话后,叶天泽心底也曾起过波澜。
然而,他的道,一以贯之,坚持的路,便毫无杂念的走到底。
山海竞技场的人,自然不会问叶天泽去了哪里,但汤天俊的举手投降,却让他被整个神将府的人视之为异类。
神将府弟子,可是宁败不降,像汤天俊这么认输,简直是丢神将府的脸面。
可汤天俊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丢脸的,因为站在他面前的,可是他最崇敬的小先生。
那是个神一般的人物,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跟小先生对立,他只知道,他这条命,他伏天氏的生,都是小先生给的,所以,他此生此世,都会忠心御小先生。
“比试结束之后,我希望你自己卷铺盖走人!”周冲结束比试后,回过头扫了他一眼。
汤天俊面色冷了下来,说道:“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