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她能为自己杀出一条路来

“后天的大考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别一副黛玉扶胸样，你们应该朝气蓬勃才对。”张老师又开始了他的激扬演讲。

底下的，除了刷题，就是犯困，要不就是思考放学了去干什么。

邓雨婷趴在桌子上开始咒骂：“考考考，天天考，这话都重复多少遍了。再怎么考，我都那点分，还指望我上清华啊！”

南生也困的不行，只想着晚自习赶紧结束，然后回家。

到家后，南生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糖果包装盒，回想起糖果店里的那位姐妹说的话，她的心里萌生了一个想法。

也不能叫谋生，只是很久以前就想出来了，但是不断的被压抑，克制罢了。

但也不过是片刻，她就否定了下来。

她想，为何她不能靠自己杀出一条路来呢？

张秀华回来了，只是这一次不太一样，南生明显的看见她的气色不好。

南生问：“妈妈，你怎么了？”

张秀华摆摆手，说：“没事，就是饿了，饿的胃有点疼。”

张秀华咳了两下，吐出一口痰。

南生看见那痰里，带着点血丝。

南生心里有种不好的想法出现，前世里的种种，突然出现在她脑海里。

原来，这么快的吗？

那种触目惊心的疼，像是把她吞没了。她最近过的太舒坦了，差点忘了，有些记忆，是无论如何都抹不掉的。

当初，她满怀激情的进入考场，张秀华就在外面告诉她，“初七，好好考。”

南生什么都没看出来，只知道，结束以后，她怎么都找不到张秀华，问遍了邻居都没有，急到差点报警。后来一通电话打到家里的座机，是一家小医院的护士打来的。

还没来得及感受高考结束的喜悦，就被这一通电话打入谷底。

所有人，都在享受高考结束，我要放肆青春这种氛围，她却要东走西窜，为她求了所有的医生。

“为什么呢？你为什么不说。医生说了，如果早一点，根本不会这么严重。”她的一双眼，搭满了血丝。她本想着，终于逃离了一中这个苦海，她可以带着妈妈过好日子了，只是啊，她还是想的太好了。

弥留之际，病床上瘦的不成人样的张秀华，用那骨头都快暴露出来的手，轻轻搭在南生手背上，她轻飘飘的：“初七啊，妈妈可能要去找爸爸了，你一个人能不能照护好自己啊？”

她轻轻咳了两下，白色的床单上就染上大块大块的血渍，一股恶心的铁锈味蔓延到空气里。

这个时候的南生，应该是和其他人一样，上大学，享受生活。

“你这么乖，我走了，要是被人欺负怎么办？”

南生整个人是什么状态？她没哭闹，就是怔怔的看着她。

“初七啊，我知道你怪我，我成了你的负担，对不起啊，妈妈没用，以后就要辛苦你自己了。”

南生双目失神，呆呆的分析她这些话，只是自诩还算伶俐的她，却怎么都读不懂这些话的意思。

她说下楼去给她买饭，说再过晚了，就没饭了。

可是她忘了，她们已经吃过午饭了。

她走在人流密集的大马路上，什么都不想，什么都当做不知道。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前面大马路那里，有很多人围着。

“救护车怎么还没来啊啊啊啊！！！”这句话不知道是谁喊的，喊的撕心裂肺。

不知道这位母亲只是想出来晒晒太阳，没看红灯就走到大街上，还是在临别之际想找找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

南生那天怎么回到家的，怎么办理后事的，她都不记得了，只知道家里来了很多人，好像所有亲戚都来了，她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呆滞的坐在阳台处。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了整整一天，眼睛已经哭肿了，哭到反胃，哭到心脏撕心裂肺的疼。

也是从那天起，她大把大把的掉头发，开始睡不着，经常幻听。

南生问：“你这几个月去过医院吗？”

南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患上的病，所以自从她重生以后，她每月都带她去医院检查拿药，医生也说没什么大碍。

只是最近几个月，南生忙的没什么时间去陪她，虽然有提醒过让张秀华去医院，前几次也看她有去，南生就放下心来了。

张秀华挠了下头发，“去了啊……”她已经心虚的不敢看她了。

南生就知道。

她看了下自己微信的余额，说：“现在去医院。”

“啥？”张秀华以为自己幻听了，“都这么晚了，去医院干嘛？做饭，饿了。”

南生不管这么多，拿了件外套就准备出门，张秀华还是觉得她小题大做了，“不就是咳两下嘛，去医院干嘛？你暑假挣钱多了烧的慌啊。”

“你非要整到吐血才去医院吗？非要不把自己的生活当回事吗？看一趟怎么了？你既然不想让我担心，想让我好好参加高考，那你就别出事啊！”

南生本来还是平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