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烨的话语,在希尔达脑中不断回荡。
让她不禁想起自己往前的岁月,在家族遵守家规,在学院遵守校规,在格里拉城遵守城规。
她一直都是个守规矩的乖乖女。
可是,遵守这些规矩,让她只能老老实实地靠锻炼来提升自己。
她远没有哥哥姐姐那般强大,不仅是实力,还有各方各面。
姐姐拥有强大的商会。
哥哥拥有强大的公会。
还有的哥哥拥有强大的冒险团。
她呢?
只是一个小小的学生会会长,她哪有什么颜面在那里沾沾自喜?
她是更年轻不错,可年轻也是一种资本,她不能浪费这种资本。
她遵守规矩,所以她只能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靠锻炼来提升自己,靠给学院拉赞助,做自己职务之内能做的事情,来拓展自己的人脉关系。
如果这样一直下去,就算是成长到哥哥姐姐那个年纪,她也一定远不及他们。
她该做什么?
她该怎么做?
她也曾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也为此努力过,可效果都是不尽人意。
现在她忽然有些明白了。
她太过在意世俗的规矩,从而忽视了一些本质上的东西。
她突然想起了十六岁,成人礼,离开家族的那天。
那天,爷爷带她来到了王爵处刑场,然后要求她斩杀三个犯人。
爷爷告诉她:“想要离开家族,想要证明你有独自外出历练的资格,杀了他们!”
“如果你连罪大恶极的人都不敢杀,那就老老实实待在家族里吧。”
“反正家族的底蕴,够养你一辈子。”
那时候,她还记得,自己握剑的手都在抖。
以至于第一剑,她刺歪了,没有正中心脏,而是刺进了那个犯人的肺部。
听着那个犯人痛苦的哀嚎,还有咳嗽的时候,口中的血泡破裂声。
她几乎想要将剑丢掉。
但是她坚持下来了,成功斩杀了三个犯人,并且一次比一次利落。
那是她第一次杀人,第三个犯人死去之后,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好像没有声音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种感觉,很讨厌。
但她也成功获得了离开家族历练的机会。
离开的时候,爷爷突然叫住她,问了她一个问题。
“如果有一天,一个人挡在你的路上,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你会挥剑斩杀他吗?”
她的回答是:“他若是个罪大恶极之人,那么我会!”
爷爷又问:“那如果他是个好人呢?”
她摇头说不会。
爷爷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然后说了一句她当时听不懂的话。
“想往前,就挥剑。”
“会挡在你路上的人,都不是好人。”
那时候她不理解,难道好人就不会挡路吗?
可现在她突然明悟了。
如果她有自己的规矩,有自己的目标,有自己的思想,那么她所走的路,自然而然就会呈现出来。
自己的规矩,才是规矩。
这么一来,会挡在自己所走之路上的人,自然都不会被她当做好人。
好坏的定义,不都是来自于自己,而这,不也是她所应该给自己定下的规矩么?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眼前的视线,豁然开朗起来。
哪怕身处黑夜,她也好似能够感受到阳光的温暖。
如云开见天日。
她看着他,露出笑容:“我明白了!”
张烨看了她一眼,也笑了起来:“明白就好。”
小猫咪趴在张烨座椅后面,探出个小脑袋:“我也明白的喵!”
张烨有些好奇:“你明白什么了?”
小猫咪:“大块头的规矩就是规矩的喵!”
张烨:“哈哈哈,太对啦!”
希尔达也捂嘴轻笑,随后好奇道:“烨,你明明才十九岁,为什么能懂那么多啊?”
实际上是十六,但张烨谎报年龄。
闻言,张烨笑道:“因为我经常思考,想怎么完成任务,想怎么变强,偶尔也想想人生大道理啥的。”
“多思考,你也能像我一样优秀。”
希尔达点点头,却又笑道:“我感觉你说话不像是十九岁,反倒像是四十九岁的大叔。”
张烨:“?!”
卧槽儿~
直觉这么准吗?
上辈子他三十三岁,死于核爆。
加上这辈子,还真就刚好四十九岁。
“什么大叔,叫烨哥。”张烨哼哼道。
“才不要,大笨猪。”
“小笨鹅。”
“大笨猪!”
两人开始斗嘴,你一句我一句的,小猫咪在后排,左看一下张烨,右看一下希尔达,觉得两人好像在斗嘴,又好像不是。
不懂的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