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县衙回到家后,李入境坐在门槛上,开始磨刀霍霍。
他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县衙身上,如果县衙迟迟不肯派兵进山的话,他只能以身犯险,弄清家人的安危。
云九主动找到李入境家时,也是一惊,他一路上想好的该如何和李入境父母妹妹打招呼的话,最后全都改成了一句:
“我腰间的刀,绝不是摆设!李兄,即刻带我进山!”
对这位萍水相逢少年的关心,李入境很是感动,但他犹豫着,他知道这样去无异于送死,他不想这个和自己刚认识没多久的少年为了他而出事。
云九劝说无果,缓步走到院中一棵大腿般粗细的梨树下,抽刀收刀,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不过,下一秒,便有数条树枝飘落而下,刀口整齐。
在李入境惊讶莫名的眼神中,云九再次出刀,随着他的手起刀落,院中大腿般粗细的梨树轰然倒下,茬口极为平整。
云九沉着脸转身,问道:“我这一刀,砍得倒梨树,可入得了匪帮否?”
李入境上前抚摸着那道非常平整的茬口,不住点头,他看向云九时,眼神中已满是惊奇,满是崇拜。他不知道的是,他所认识的那位谢顶画师,和那位小眼睛神秘刀客,才是真正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
李入境转头看向云九,问道:“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的小爷爷也是我的二爷爷。如果二爷爷在此,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李入境泫然欲泣,:“你,你当真见过我小爷爷?我小爷爷真的还活着?”
“二爷爷是我武道上的领路人,他会永远活着的。”
事态紧迫,云九没再多说什么,就急忙催促李入境上路。
李入境只是个普通人,他没有云九那么好的脚力,为了赶时间,他入山还是骑着那头黑叫驴。
修习武道的云九,根本看不上骑驴,他内力深厚,脚力极好,朝着山林深处狂奔的速度,比猛抽驴背疯狂赶路的李入境更快。
通过这些天不断地让气机滋养全身,淬炼全身,现在的云九只觉全身用不完的力气,身体素质相较于之前有很明显的加强。
李家村的人,平日里一般都是去村子南边的山里面打猎,那帮山匪,则住在村北的李家山深山中。李家山刚好处在西蜀国和关陇国的交界处,山匪们利用这种治安混乱的真空地带,经常对李家山周围的村庄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但也只是抢夺财物,索要粮食,很少杀人,他们占据险峻山势,懂得进退,不会轻易在明确的官府势力管辖范围内作恶,故此,他们才能在这片黑山白水之间生存十余载,而没有彻底惹怒官府,遭到官府的围剿,也没有惹到强大的敌人,懂得分寸是这帮山匪的生存之道。
阴郁的天色再加上寒冷的冬风,让李家山显得愈发萧瑟,李入境对北山深处也不熟悉,他只是使命地催驴前行,直至到了黑灰色的大山脚下,才停住脚步。
这座黑灰色大山高耸盘踞,山顶之上白雪皑皑,远远可以瞧见一排房屋。
李入境稍作辨别,便做出了判断:“应该就是这座山!”
上山的路有些陡,而且枯树横亘,李入境便将黑驴栓在山下的一棵树上,和云九一起徒步上山,直到现在,李入境还在不停地追问着他的小爷爷李慕徐的下落:“我小爷爷现在到底在哪儿?”
“在一个到不了的地方。”
云九不想在李入境本已糟糕透顶的心情之上雪上加霜,所以他的回答显得模棱两可,见李入境爬山爬得吃力,走在前面的云九主动伸出手将他牵拉着,安慰道:“不用怕,有我在。”
在兰川城面对野利多吾彪悍的两三百草原铁骑,云九都能拼尽全力从中击杀十五骑,今日上山对阵二三十普通山匪,还不是有手就行?云九对自己的实力充满了信心,找人心切,他直接背起李入境赶路,很快便爬上了这座灰黑色大山。
匪寨大门口,有一看门山匪望见云九和李入境二人上山,远远跑来质问道:“你们是谁?为何上山?”
云九脸色阴沉,放下李入境,快步上前直接将其一掌推开数米,然后继续拉着李入境向寨中走去。有一支木箭从寨中箭塔上射来,云九抬手将箭矢捏于掌中,狠狠扔在地上,爆喝一声:“寨主何在?”
声音雄浑,震得树枝上积雪簌簌掉落。
有一名看不懂实力的山匪见人闯寨,大踏步奔来冲着云九就是一拳,云九冷然一笑,握拳相迎,气机磅礴,萦绕于拳头之上。
只听得几声清脆的骨骼碎裂声,这名山匪的整个右臂当场断为三节,血淋淋蜕皮而出,带着长长的血丝飞落在雪地上,将白雪染红。
山寨之中的山匪们见此情景,顿时乱为一团。云九冲进寨门一把抓来一个山匪,拎着领口将其凭空举起,恶狠狠问道:“有没有见过三个人?”
“我···我···我不知道!我······”
山匪的话还没说完,云九就已经把他整个人扔了出去,大脑撞上一块冻石,鲜血混合着白色脑浆,晕染而开。
“有没有见过三个人?”
当云九以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