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班后,宋红果又被叫到病房楼去,连着做了几台手术,旁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羡慕和仰望了,她却只有疲惫。
做完之后,她去找了王素丽,也没长篇大论,直接让她看自己颤抖的手腕,端个杯子喝水都有些费劲了,模样也看着像被蹂躏过一样,其他的话不必再说,王素丽就自以为明白了。
“今天是辛苦你了……”
宋红果苦笑道,“都是为人民服务,再辛苦我也不怕。”
王素丽痛快的接过话去,“你是位好同志,咱们医院领导都是知晓的,你放心,这事儿我也会上报给领导,等年底,评选劳模啥的,咱科室肯定推荐你……”
宋红果见她还是领悟的不够,只得道,“劳模值得尊敬,我也想要那样的荣誉,可前提是,得不出任何问题啊!”
王素丽一脸懵的看着她,“什么问题?”
宋红果又抬起手,“您看我这手指,拿了一天的手术刀,现在都是僵的,不瞒您说,刚才做那台手术时,我手腕就有些抖了,手指也不够灵活,体力上的疲乏我还能抗,可手指不受控制啊……”
这回王素丽总算听懂了,一下子表情凝重起来,“你的意思是,连续手术,会有危险对不对?”
宋红果点点头,一脸无奈的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儿,做手术不是别的,凭意志力忍一忍就行,咱们手里拿的是手术刀啊,能救命,也能让人丧命,病人们来找我做手术,这是肯定我的能力,我很高兴,也很乐意帮助她们解除病痛,可以后要是每天都这么连轴转,我怕……会好心办了坏事儿。”
王素丽“嗯,嗯”应着,显然是听进了,“你说的对,这种事可不敢硬撑,风险太大了,万一在台上,因为体力透支,手指不够灵活,稍微抖那么一下,都可能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毕竟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手术过程中,是最不敢马虎大意的……”
“所以这事儿,您看怎么办才好呢?”宋红果故作纠结为难,把一副士为知己者死,却又害怕伤害到对方的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系统忍不住吐槽,“宿主,你知道你现在这幅样子像什么不?”
“像什么?”
“像绿茶女配附身!”
“……”
你干脆报孟娇的名字得了。
王素丽却十分信任她,大受感动,“你放心吧,这事儿我来协调,以后不会再这么安排了,除非是我和老许没把握的手术,不然还是咱仨轮着来,当然以你为主。”
“那要是病人就非得指定让我来做呢?”
“跟她实话实说,你连续手术吃不消,硬撑着上台,容易发生意外事故,只要脑子没毛病,就不敢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要么换人,要么等。”
目的达到,宋红果露出感激的笑,“谢谢王主任,给您添麻烦了。”
王素丽大刺刺的摆摆手,“这算啥麻烦,以后有困难只管跟我说,我解决不了的,还有领导,总归,不会叫你为难。”
宋红果再次道谢,离开病房时,遇上来寻她的邹兰兰。
“宋医生,你上回不是问一中的老师吗?我都给打听清楚了……”
接下来她拉着她胳膊,详详细细的把那天上台唱歌的七八个老师的情况挨个说了遍,包括名字年龄,教哪门学科,重点是脾性和能力,还有口碑。
宋红果听到南希这个名字时,眼神闪了闪,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名字年龄都对上了,原来真的是她啊!
前世孤儿院的老院长,平时总一脸化解不开的寂寥和愁苦,最后去世时,身边除了她照顾的那些孩子,一个亲人都没有。
可她却听说,她早年是有丈夫和孩子的,只是丈夫对她不好,哪怕她各种退让妥协,最后还是落个被抛弃的下场,那个年代,被离婚的女人,名声差不多就被毁了,她的日子有多难过,可想而知。
也是那些年过的日子太苦,才让她熬坏了身体,留下了后遗症,她忙着赚钱养女儿,却因为没时间照看,导致女儿跌进废弃的坑里,重伤不愈,最后白发人送黑发人,彻底将她击垮。
这些过去,在孤儿院不是秘密,只是也仅在私底下感慨唏嘘一下,没人忍心去戳她的伤口,南希,名字里带个希字,寓意不言而喻,可命运偏偏跟她开了个玩笑,让她看不到一点希望,终至绝望。
邹兰兰对南希印象最深,说的就最详尽,“这位南老师教一至三年级的语文,听说教的可好了,脾气也好,孩子们最喜欢她,平时就总缠着她讲故事啥的,她也不烦,等你儿子上学了,尽量想办法安排到她带的班级里去,肯定省心……”
宋红果点点头,又作随意的问道,“这位南老师这么喜欢孩子又有耐心,是因为结婚当母亲了吗?”
邹兰兰道,“哪啊,人家还没结婚呢,不过听说快了。”
宋红果心里一动,好奇的打听,“这么说她是有正在交往的对象了?哪个单位的啊?”
邹兰兰道,“咱厂的,在运输队,那可是个谁都想进的单位,别看到处跑,不着家,可油水大啊,出门有补贴,还能顺便捎带些东西,总之,运输队的那帮男同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