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振华看似一副无可奈何摆烂的样儿,实则,是因为他跟宋红果处的亲近,才会不那么客套,赵保庆心里也清楚,也希望他们表兄妹交好,不过清楚归清楚,面上还是气不顺,于是给他一脚,“那你也不能就这么都拿回来!”
黄娟既稀罕他拿回来的东西,又控制不住的嫉妒,于是阴阳怪气的道,“他三叔,爹说的对啊,你们一家三口在表妹那儿吃饱饱的就行了,咋还能再带回来呢,让别人知道,咋想咱们赵家?占便宜没够吗?”
这话,属实不好听,有点打脸了。
赵振华似笑非笑的问,“那依着二嫂的意思,我再给表妹送回去?”
黄娟噎了下,勉强笑着道,“那样也不好看,表妹万一再误会了呢,我的意思吧,其实就是,就是……”
赵振华接过话去,不留情面的道,“二嫂就是觉得我们一家三口占了表妹便宜,而你们没捞着好处,心里不得劲儿,对吧?”
黄娟变了脸色,“我可没这么想,他三叔,你可不能血口喷人,我跟表妹连话都没说过几句,我能想要啥好处……”说着,转头给自己的男人使眼色。
一边是兄弟,一边是媳妇,赵振中能咋办?和稀泥呗,“行了,你俩都少说两句,家里有咱爹呢,大事小事儿爹会看着办,你俩有啥好掰扯的?是吧,爹?”
赵保庆沉沉看他一眼,又去看大儿子,见他低垂着头,置身事外,像是没听见一样,顿时心里都有点发凉,一瞬间,疲惫不堪,“都散了吧……”
赵振中问,“那这些东西?”
赵保庆打开油纸包,把里头的点心,分成三份,“你们带回去给孩子吃了吧,包子我和你娘留下,水杯也放我们这里,留着待客用……”
“那包大麦茶呢?”赵振中讨好的笑着,“爹,也分我点呗,我这一年到头的光喝桑树叶子了,都快忘了茶是啥味道了。”
赵振华这时却直接把那包茶拿自己手里。
见状,赵振中立刻不干了,“老三,你啥意思?想一个人独吞啊,你眼里还有没有咱爹和大哥?”
赵振华冷笑着道,“这茶是我张嘴跟表妹要的,在二嫂眼里,我不是连吃带拿、占便宜没够吗?我不能白担这罪名啊,干脆直接坐实了,也省得觉得冤枉,二哥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赵振中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赵振华跟赵保庆两口子打了声招呼,拉着媳妇儿转身就走了。
其他人见状,也都待不下去了,各自离开。
只剩下老两口时,赵保庆才深深叹息一声,“老二媳妇眼皮子浅,老二也是越来越多小心思了,偏老大又不抗事儿,却又占着个长……”
赵保庆媳妇儿也是一脸愁容,“你是担心老三不服管?”
赵保庆沉默了片刻,才道,“老三是他们兄弟里头脑子最好使的,心也最正,偏偏他既不占长,也不占幼,要是扒拉他多了,老大老二那边肯定有意见……”
“现在已经有意见了,唉,一碗水你得端平啊,将来咱们可是要跟着老大家过日子的。”
“……你觉得老大能靠得住?”
“……那也不能是老三啊,那不是打老大两口子的脸吗?实在不行,咱跟着小四过算了,他在外头读过书,将来日子肯定不会差了。”
赵保庆以前也这么认为,现在却觉得,或许,老三才是兄弟里最有出息的那个,只看他和宋红果相处就知道了。
这会儿,赵振华正在煤油灯下凿石头,神情淡淡,不疾不徐。
孙淑红不解的问,“你不生气啊?”
赵振华道,“有啥可气的?二哥俩口子是啥人,我又不是头一天才知道,他俩一个德行,心眼小,见不得别人好,我要是跟他们计较,那不是自找罪受?”
“不气就好。”孙淑红想到什么,噗嗤乐了,“我估摸着,他俩正气的要死呢,没占上便宜,还被你挤兑一顿。”
赵振华哼了声,“那也是活该。”
孙淑红又看了眼那包大麦茶,“话是那么说,不过,你都拿回来也不合适吧?真不给他们分一分了?”
赵振华道,“嗯,不分,表妹的这份人情,咱们自己还。”
孙淑红倒是没意见,“光给俩石盆子太薄了吧?”
赵振华道,“等明天我再去苇塘多抓些小龙虾,还有黄鳝泥鳅啥的,我看表妹挺喜欢吃,回头再约着永辉去山里走一趟,听他说,最近山里兔子多起来了,正好逮只给表妹送去,你放心吧,总不会叫表妹吃太大亏。”
“行,听你的,我看表妹不会做鞋子,抽空我再给那俩孩子做双鞋子吧。”
“嗯,表妹讲究,你可做的精细些。”
“放心吧,我纳鞋底,等上鞋帮子的时候,让咱娘给掌掌眼。”
相较赵家因为一点东西惹出来这么多闲事儿,赵玉莲那边就简单省心多了,她当家作主,谁有小心思都不好使儿,她把拿回去的东西分了后,敲打家里的几个人,“这是红果孝顺我这个当二姨的,你们可别觉得她手松就顺杆子往上爬,她是有工资不假,可养着俩孩子,日子也过得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