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堂嫂三个字,彻底戳中了赵双秀的心,她年纪也不小了,家里早就催着相看,凭她的容貌和工作,找个城里的工人也很简单,可偏偏这一两年,给她介绍的那些男人,高不成低不就,没一个合适的。
至于那些对着她献殷勤的,条件也都普普通通,反正,她是不甘心找个那样的,简直白瞎自己这张脸。
至于厂里那些条件特别好的,她也不是没想法,可人家看不上她,比如许巍,比如霍明楼,那都是天之骄子,她够不着,可运输队的司机,处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存在,她还是能争取争取的。
想通这些,赵双秀对杨国华的态度更热情了几分,拐弯抹角的跟他打听杨大力的家庭情况,听说全家都是工人,没有拖后腿的不说,结婚还有办法分套房子,且能搬出来单过,心里越发满意了。
杨国华见她已经彻底咬了钩子,暗暗松了口气,玩笑般的道,“赵同志有对象吗?没有的话,我倒是觉得你跟我堂哥很适合,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赵双秀按耐着心底的雀跃激动,故作不好意思的嗔道,“别乱说,我跟你堂哥还不认识呢,啥玩笑都开……”
“认识还不简单啊?明天有空不?让我堂哥请咱们吃饭,不就认识了?”杨国华呵呵笑着,“就是不知道赵同志赏脸不?”
赵双秀故作矜持的迟疑着,“这样不好吧?他不是还没退亲吗?这要是让旁人看到,得咋寻思我啊?”
她是挺心动的,却也不至于就冲昏了头脑。
杨国华道,“咱们就是一块儿吃个饭,当交个朋友,旁人能说啥?你看这饭店里坐在一块儿吃饭的人多了,还能都是那种关系啊?”
赵双秀又状若纠结的挣扎了一会儿,才点头应了。
杨国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跟他这里装啥清纯啊,都在这片混的,谁不知道谁?真要是知礼懂规矩的,任他再口灿莲花,也不会上套,还是贱,呵。
突然,想到宋红果,要是换成被忽悠的是她,怕是要跳起来打断他的腿吧?
这么一想,眼神就不受控制的看向王二妮……的腿,“王同志,你腿上的伤都好利索了吧?”
刚才赵双秀和杨国华你来我往的说话,王二妮没兴趣,所以除了偶尔插一句,并没多参与,只顾着吃眼前那盘子炸带鱼了,这年头的带鱼比前世吃的那些要鲜美的多,肉质细腻,一点腥味都没有,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刺多,吃着麻烦些。
这会儿听到杨国华问她,还是问的这个问题,嘴里的鱼瞬间不香了,“好多了,不过近期不能做剧烈运动。”
“那就好,那就好……”杨国华是真怕她瘫痪起不来了,那他就是对她再有好感,也只能放弃了,“怎么不在家里多养养呢?彻底好利索了再上班也不晚。”
王二妮就算修养在家,文工团也是给她发着补助的。
所以,依着大多数人的思维,压根不需要这么急着出门工作。
却不知,这话戳到了王二妮的痛处,当她想吗?这不是因为再也没办法躺在家里睡觉,不得已才躲出来吗?
就因为王家那些人去苇塘偷鱼被抓,连带着她也得跟着写各种检讨书,这就算了,还被拉出去站在打麦场上让那些愚昧无知的乡下人指指点点,呵,一群可悲又可笑的土包子,自诩是正义之士,殊不知,早就沦为某些人手里的刀。
最可恨的是,还有人冲他们扔石子和烂菜叶子,各种花样的咒骂,那种耻辱,简直生不如死。
再来一回,她怕是要忍不住跟他们同归于尽,好在,赵保庆没敢做的太绝,只批了那么一次,后来就用缩减公分来惩罚他们王家了,还给安排了挑猪粪等脏活儿,晚上累的要死要活了还得去大队搞思想学习,一出出的折腾下来,王家上下凄风惨雨。
她还能待得住才怪了。
所以,哪怕膝盖还时不时的隐隐做痛,她也得忍着,装作无事的来上班,不然留在家里得疯了。
深吸一口气,她摆出大义凛然的态度道,“我总不能白拿着单位的工资不干活呀,领导们体恤我,我也想为单位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啊,早一天上班,就能多做一点事情,我可没忘了市里领导们的期望和鼓励,总想着多创作几首脍炙人口的好歌出来,好为咱长增砖添瓦呢,所以哪怕腿还疼点,我也能忍,轻伤不下火线嘛。”
“好!说得好!”杨国华被她感动的一塌糊涂,“王同志说的太好了,这思想觉悟,这奉献精神,太伟大了。”
赵双秀,“……”
她咋听着那么虚伪那么恶心呢?王二妮有这么敬业?她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可男人,偏就跟眼瞎了似的,被她糊弄的晕头转向。
王二妮矜持一笑,“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做的还远远不够呢,以后还要继续努力,争取更大的进步。”
“我要向你学习,咱们一起共同进步。”杨国华看着她的眼神炽热直白,里头的情意再也掩饰不住。
这话近乎表白,王二妮不是不懂,却在心里嗤之以鼻,下意识德摸摸脸,她这样的容貌,是谁都能配的上的吗?一个职工医院没啥名头的小医生,就想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