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红果才起来没一会儿,就有村里的人上门来找她看病,还连着好几个,都是家里有中暑的,跟她拿点药好预防着。
最近天热不下雨,赵保庆抻了十来天后,就有些沉不住气了,玉米地瓜再不种下去,可就耽误农时了,所以从前天开始,就组织全村的人开始挑水浇地,这活儿比割麦子辛苦,苇塘离着地头远,来回挑一趟,后背的衣服就能结出盐粒来。
吃喝再跟不上,不中暑才怪了。
来拿药的几人,无不对着她絮叨两句,再叹息着抱怨一会儿,最后离开时,还要表达一番对她的羡慕,还是文化人好啊,能吃商品粮,不用种地受罪,可以舒舒服服的坐在办公室里,既能拿工资,还清闲体面。
宋红果就含笑听着不说话。
送走她们后,才跟系统商量,“那什么降雨的服务能提前吗?”
系统纠结道,“提前是可以,但现如今的天气对不上啊,你看现在万里无云,忽然来一场雨,多么违和诡异啊,等到月底就不一样了,本就有场小雨……”
宋红果听明白了,也不能说它的顾虑不对,只好暂时按捺下焦虑,不过,吃完饭后,她早走了一会儿,连着问了几个人,才在一块地头上找到了赵保庆。
赵保庆正大声呵斥着一个挑水不尽心的社员,那人走路打晃,水桶里的水撒了大半出去,就这样的效率,啥时候才能把地浇完?
看见她来,才烦躁的摆手,让那人走了。
“大舅!”
“哎,红果啊,你咋来这里了?”
“找您说几句话。”
“说啥?”对着她,赵保庆最近被天旱折磨的总是紧皱的眉头,总算展开了,还难得一脸慈爱的笑,“是有事儿?”
宋红果含笑道,“嗯,算是好事儿,我从收音机里听的预报,说咱这里月底有场雨呢。”
闻言,赵保庆顿时面露惊喜,不过,还是半信半疑的问了句,“确定吗?现在瞧着天,可不太像有啥雨的样儿啊。”
宋红果道,“应该是能确定,最近到处不下雨,气象局可不敢糊弄,总得有九成把握才敢对外宣布吧。”
赵保庆连连点头,搓着手道,“也对,哎呦,那可真是太好了,再不下雨,哎,这玉米和地瓜还咋种啊,光指望浇水可完犊子了,下雨好,下雨好啊,哈哈哈……”
有了盼头,赵保庆一扫最近的阴霾,高兴的又跟她聊起在苇塘里种的那些水葫芦,语气不掩兴奋,“已经开始分支了,我打算再等一拨,就让每家每户去领,三颗两颗的,随便找个破缸子灌上点水就能养,没有猪的,就喂鸡,或是人吃,多少能对付两顿,最好,多准备几口水缸,或者下力气弄个水池子啥的,多养上一些,这也算是个进项。”
宋红果耐心的听着,不时点头应和两声。
他又说道收音机的事儿,感慨有收音机就是方便,最起码听个天气预报啥的能及时,还能关注下新闻。
宋红果当即表示工业卷攒够了,就等着他开口去买呢,谈妥了这个,她才骑车走了。
到了门诊上,宋红果拎着一篮子水杏儿,趁着还不忙的功夫,给临近科室的同事分了分,这不是自家种的那棵树上结的,而是从商城里买的,个大,还软,掰开后,杏肉黄灿灿的,跟杏核分离的彻底,吃起来,甜的没一点酸头。
不过,对外说,那就是自种的。
众人吃的赞不绝口,也为她又拉了一拨好感。
临近中午,快下班的时候,忽然有人传来消息,说那什么……开始了,顿时炸锅一般,很多人跑去看,许向红也换了衣服,还喊着她一起。
宋红果并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婉拒了,说她站在二楼看就行,反正等下队伍会从医院门口经过,据说,得围着公社转一大圈呢。
许向红这才跟其他同事走了。
系统却很兴奋的样子,“我想去拍个视频,算了,还是干脆直接开直播吧,那样更有参与感,你觉得咋样?”
宋红果兴致缺缺,“随你。”
系统多少能理解她的感受,劝道,“想开点吧,这种事也不常有,当地的状况算是比较安生的了,再说那些人也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宋红果下意识的道,“我没同情他们啊,我只是……”
她顿了下,片刻后才苦笑一声,叹道,“唉,我只是不喜欢这种方式,当尊严可以肆无忌惮被践踏的时候,你说,我还能高兴?我也会担心好吗?”
说完,又心情低落的摆摆手,“算了,你赶紧去直播吧,希望后世的人能引以为戒,这种事情,再不要重演。”
系统忙不迭的点头,“放心吧,后世的法律,把尊严看得比命还重呢,就是随口辱骂一句,都可以报竟。”
闻言,她心情好了些,“那就好。”
系统小心的问,“那我去啦?”
宋红果“嗯”了声。
系统刚溜走,杨国华就敲门进来了,看到他,宋红果愣了下,“你没跟着大家去看?”
杨国华反问,“你不是也没去吗?”
宋红果站在窗户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