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红果在厨房忙活,野鸡长得不大,她干脆剁了两只,清洗干净后,放进锅里先大火煸炒,等到肉质略微收紧,再没水分之后,才倒水慢炖。
松蘑的气味浓郁,香气也特别,所以,她便没加太多的调味料,只用葱姜白酒除了下腥味儿,随着锅里翻滚起小泡,勾人的香味再遮掩不住。
凌远吸了吸鼻子,第一个忍不住,跑进厨房。
宋红果正用手搅拌着玉米面,怕不成形儿,往里头又抓了两把白面,打算等下贴饼子吃,小鸡炖蘑菇配上饼子,才算圆满。
估摸着炖了有半个小时了,宋红果掀开盖,开始围着锅边贴饼子,这活儿看着简单,其实还是有点考验手艺的,贴的不好,饼子就都顺着锅沿溜下去了,那就吃不到焦脆的那面了。
贴完饼子,她用筷子夹了块鸡肉,吹了吹,约莫着不烫了,送到凌远嘴边上,“尝尝咸淡,好不好吃……”
凌远眯着眼嚼着,边点头边含混不清的道,“好次好次……”
这时,霍明楼跟凌志也进来了,凌志还好,倒是霍明楼一脸的期待之色,意味不言而喻,他也想尝尝咸淡,好不好吃。
宋红果不由莞尔,又给他夹了一块,最后,当然也不会落下凌志,‘爷仨’站在厨房里,一人一块,吃的一脸满足。
出锅时,装了满满一搪瓷盆子,宋红果最后撒了把香菜,点缀的色香味俱全。
四人坐在柿子树下,大快朵颐。
饺子围着石桌打转,欢快的啃着几人丢给它的骨头,时不时的汪上几声。
饭后,宋红果又去自留地里摘了几个甜瓜,每个人掰了半块,她种了两个品种,一种是羊角蜜,长条形儿,绿色的皮,瓜瓤微微泛黄,脆甜适中,还有一种白色圆润形的,瓜瓤也是白的,头上带个小凸起,当地叫白糖罐,味道也确实像它的名字那样,甜的像吃白糖,最受当地人喜欢,不过产量上似乎不及羊角蜜。
卡着七点半,四人骑车子出门。
这会儿,地里干活的人都下工回家吃饭了,家家户户冒起烟,从村里穿过,不时听到路边院子里传出来的各种声音。
孩子的打闹声,大人的呵斥声,不觉嘈杂,只感受到满满的人间烟火气,连带着那些破旧的土坯墙、掉了漆皮露着缝的大门,都显得生动起来,而那些繁茂的古树,透着岁月痕迹的青石板,更是仿佛入了画里,他们也是画里的风景之一。
“如今地里,是正在种红薯和玉米吧?”
“嗯,还没种完,得再忙活几天。”
“咱们这儿种棉花和花生么?”
“有种,但是种的很少,大部分地得留给地瓜和玉米,那是口粮,其他的农作物少了没事儿,那两样要是少了,日子可真没法过了。”
“棉花少了也不行吧?不然冬天穿什么取暖?”
“村里人大都用芦苇絮,没办法,有多余的地,得先紧着种大豆,全村人可就指着豆子榨油吃呢,不然,一年到头都买不着油,顿顿清汤寡水的,谁的身子也扛不住。”
霍明楼和宋红果边走边闲聊,赶到学校时,正好差十分钟上课,宋红果建议,“今晚俱乐部那边有演出,要不你们仨去那儿玩?”
霍明楼先问俩孩子的意见,“你们想去吗?”
凌志摇摇头,“我还是想去书店。”
霍明楼闻言便对宋红果道,“就听孩子的吧,等你不上课了,咱们再一起去看。”
“那行吧……”宋红果笑着摆摆手,等他们仨走了,转身进了学校礼堂。
今晚,是最后一次上课。
她做事喜欢有始有终,最不喜欢虎头蛇尾,所以,对今晚的课特别用心做了教案,希望有个完美结尾。
可谁知道,文工团今晚会搞演出活动,这势必会影响女职工上课的积极性,用系统的话来说,这是在打擂台,抢流量啊。
她来之前,都做好了冷清的心理准备,谁能想到,今晚照旧座无虚席。
看到这一幕,宋红果心里是有些动容的,那种被认可被信任的滋味,让人感性的眼眶酸胀,最开始她倡议上课,只是随性而为,不求名不求利,只图个在其位、谋其政、能心安理得的领那份高工资,可是最后,她却收获了这么多。
名和利有了,人心也有了。
何其幸运!
这一晚的课,她拿出全部的诚意,上的极为认真投入,真真正正的化身老师,恨不得掏空自己全部的知识,传达给听课的每一个人。
下课时,她还意犹未尽,甚至有几分怅然若失。
直到掌声响起。
热烈的掌声持续了很久,这是对她最高的赞美。
宋红果如梦初醒,冲着台下深深鞠躬致谢。
等到人潮渐渐散去,没想到,还有个惊喜等着她,妇联的秦主任带着个人走过来,笑着跟她介绍,“宋医生,这位姚凯同志是咱们厂宣传科的,也是市里、省里报社的特约记者,姚记者早就来了,刚才在台下还拍了不少照片呢。”
宋红果刚才讲的太投入,还真没察觉,闻言,客气的打招呼,“姚记者,你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