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那只是他不着边际的幻想,哪怕那只是他为了吹牛的胡言乱语。
从那一天起,他就只能学会自己自觉,学会自己哄自己。
“母亲……”
一滴泪落在了那颗红痣上,红痣处隐隐发烫,还散出了淡红的光晕。
那光柔和至极,令宫灼再一次想起了母亲温柔浅笑时的模样。
凤无邪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见不得这个,连忙出声哄道:“别难过了,你母亲也是为了你好,她肯定是想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你。”
“对于我们修士而言,多活两年少活两年也没什么区别。”
“你母亲既然伤到了不能出手的地步,那肯定日日夜夜都要承受暗伤的折磨。”
“再加上那个宫家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早死早解脱嘛!”
“……”
宫灼被他哄完,整个人都更难过了。
老大一只缩成一团一言不发,只低头盯着自己手腕上的那点红痣掉眼泪。
凤无邪见了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他真该死啊,明明就不会哄人还瞎咧咧啥呢?
看,把人一滴泪哄成一场雨了吧!
唉,这小辈看着大只,但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半大少年,难过了哭一会儿也是应该的?
但他见不得人哭啊!
要不干脆把人赶出去吧?眼不见心不烦。
凤无邪拿定了主意,就不觉得心慌了。
他飘到了宫灼跟前,一只手摸狗似的在宫灼的脑袋上揉了又揉。
“你母亲应当会留下凤族的传承给你,但为了以防万一,老祖我再给你传一份。”
“好好活着,好好学习,将来才能不辜负你母亲一番心血。”
“好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孩子,永别啦!”
宫灼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无可自拔,听到最后五个字的时候再次懵逼。
之前那个给他送驱邪符的前辈与他告别的时候面带遗憾,语气苍凉,听着就有种历史尘封的厚重感。
这位老祖好像还要古老许多,为何语气如此欢快?
就跟甩掉什么大包袱似的。
可自己怎么也不至于成为这位老祖的包袱吧?
云非渺一直在外面守着姜清箬,等得十分无聊。
明明他契约了很多小可爱,但一个能跟他聊天的都没有。
因为他跟水水聊天的时候,小鹅会出来嘎嘎嘎。
他和小莲花还有三把剑絮絮叨叨的时候,小鹅会出来嘎嘎嘎。
刚刚他想跟新契约的绘绘唠两句,小鹅又蹦出来嘎嘎嘎。
那家伙在它识海里嘎久了,云非渺就会觉得识海震荡,很不安全啊!
要是能把小鹅放出来,他也不介意跟它唠两句,可是在阵冢里不行啊!
师兄们再三告诫不得惊扰前辈们的残魂残念,小鹅既然能搅动他的识海,要惊扰这些脆弱的残魂也很容易吧?
不能唠嗑,他就想着看书。
但在阵冢里看书也不容易,云非渺刚打开一本符书,就有残魂飘过来质问他。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没礼貌呢?阵冢里怎么能看符书呢?要看就看阵法书。”
云非渺:“可我是个符修呀。”
残魂甲:“你是符修妨碍你看阵法书吗?入乡随俗懂不懂?”
云非渺:“可这里不是符阵宗吗?符修阵修都是一家啊!何必分得那么清?”
残魂甲:“你猜我们为什么要分阵冢符冢?而不是直接弄个阵符冢?”
“还不是因为混在一块儿容易打起来!”
“相亲相爱的当然有,但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更多,比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