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仿佛穿越了山谷,远远地看向那不可及的巴郡城。
之前汇报的下属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说:“大人,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宰相沉默了片刻,眼中流露出坚毅与决断,他缓缓地说:“先守住隘口,那里是此山谷的要冲,易守难攻。我不信他们敢轻易进攻。”
“那我们能否期待援军?”下属声音里带有一丝希望。
宰相微微一笑,带有几分苦涩,但目中却是坚定:“我已经向陛下求援。只要我们能守住这里,我相信援军很快就会到来。”
另一名将领皱眉说:“但那林典……”
宰相挥了挥手:“现在管不了他了,随他去吧,眼下最重要的是稳固阵脚,保住军心。”
听到宰相的话,众将都不禁挺直了背,一股士气油然而生。
其中一位年长的将领说:“大人放心,有我们在,隘口绝不会落入敌手。”
接下来的几天,山谷之中烟雾缭绕,战鼓隆隆,敌军浪潮般的进攻仿佛永无止尽。每一次的进攻,仿佛都要将这坚固的山谷打破。
但每一次,当敌军攀越上那陡峭的山坡,他们就被宰相精心布置的弩箭阵和暗藏的陷阱阻拦。
山谷中,虽然兵力不如敌军,但每一个将士都战斗得勇猛非凡。
山谷的狭窄地势成了宰相手中的利剑,利用其地形,他屡屡设置伏击,使得敌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巨大的石块从山上滚下,巧妙布置的机关使得敌军屡遭挫败。
而当敌军试图夜袭时,宰相更是凭借着地形和之前布置的暗哨,轻松化解。
在连续几天的进攻中,敌军损失惨重,而宰相的军队,虽然也有伤亡,但士气却不减。
他们在没有任何支援的情况下成功守住了隘口。
近几天,宰相每日观察天象发现天空中的云层渐渐聚集,颜色也逐渐加深。
一天,他凝视着天空,乌云密布,东方的天空隐隐有雷声传来,空气中也弥漫着浓重的湿气。
宰相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他回忆起之前的地形图,山谷的最上游有一个防洪坝,而这个坝控制的不仅仅是山谷的水源,更关键的是,一旦这个防洪坝泄开,山谷内将面临洪水的冲刷。
他瞬间召集了身边的将领,沉吟了片刻,说:“要下雨了,一旦他们泄开防洪坝,山谷内的军队和物资都将面临严重的灾难,我们谁也逃不了。”
宰相站在指挥席前,脚下是碎裂的石块,他眼神中闪烁着的,是一种混杂着无奈与坚决的复杂情感。
夜风渐起,将他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
他扫视了一眼下面坚守阵地的将士,每一个人的眼中都有一种不屈的光芒。
这是他带的军队,也是他为之骄傲的军队。
他并不想看到大家葬身于此,他不甘心。
但前方的情况让他越来越没有信心。
“大人。”一个中年将领上前,他的面容刚毅,但眼中的忧虑却掩饰不住,“您说的那防洪坝,我担心…”
宰相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也知道,我们现在退是退不出去的。”
中年将领沉默了片刻,说:“大人,难道我们只能坐以待毙吗?”
宰相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的焦虑如同涌流的河水一般汹涌。
他转过身,眼神坚定地看着将领:“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我们要突出重围。”
“但大人,这里是山谷,敌军四面围攻,我们真的能突围成功吗?”将领表情凝重。
宰相微微一笑,虽然笑意中带着一丝苍凉,但却坚定如初:“天不遂人愿,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我宁愿战死沙场,也不要被困死在这里。”
营帐外的鸟鸣突然停歇,山谷中仿佛一片死寂。
正当他与将领们商议突围计划时,一名斥候急匆匆地走进营帐,他面色惊恐地报告:“大人,巴郡守军居然…退兵了。”
宰相眼神瞬间凝重,心中疑云重重:“退兵?”他迅速走到营帐外,向远方望去,果然看到敌军的旗帜在缓缓后退,仿佛海潮一般,渐行渐远。
宰相的脸上带着几分疑惑,他转身问道:“有何情报?是什么原因让他们选择退兵?”
斥候摇头:“属下目前还未探清原因。”
旁边的中年将领忍不住说:“这是消灭我们的最好机会,他们怎会放弃呢?难道是有了什么更大的计划?”
宰相沉思了片刻,道:“或许他们得知了某些情报,令他们认为退兵是更明智的选择。或者他们想要诱使我们出谷,再进行伏击。”
营中的气氛如此压抑,每一道目光都集中在宰相的身上,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
宰相深知,在这关键时刻,任何的决策都关乎到整个军队的生死。
他眯起眼,考虑片刻,然后低声命令:“你速速潜入敌军营地,查探清楚巴郡守军退兵的原因。”
斥候立刻应声,微微一拱手,策马而去。
时间缓缓流逝,每一刻都像是煎熬。
宰相盘坐在帐篷中央,不断翻动手中的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