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是氛围感美女,颜清清是破坏氛围感美女。
江淮瑾从她手里拿走空纸杯,捏扁了投进垃圾桶里:“扔掉都不给你喝!”
颜清清:“......”
可是她已经喝完了。
她今晚真是格外沉默,蔓延在血液中的酒精不仅没让她变开朗,反倒因为反应迟钝的大脑而不想说话。
江淮瑾很难想象她彻底喝多了会是什么样子。
会疯狂还是会彻底失语?
实在让人好奇。
江淮瑾默默注视了一会儿,坐在她身边,不信邪地接着问:“你这时候难道不应该哭一下吗?”
明明占尽了人们对‘柔弱’的刻板印象,她却似乎根本没点亮撒娇这个技能。
颜清清也不看他,盯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手,不大过脑子的开口:“尸体又不是......”你的。
说到最后两个字,她光滑的大脑终于恢复一点灵智,重新组织语言:“......我是胆小,不是矫情。”
单纯感到恐惧,但无法共情死者及死者家属的悲伤,更没必要哭。
“我倒是希望你矫情一点。”
江淮瑾嗓音平缓,不带什么情绪,只是诉说着自己的真实想法。
矫情才说明她有人疼。
他希望清清有人爱着, 她也能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接受别人对她的付出,而不是总记着自己欠的人情。
不管那个人是不是他。
颜清清侧头看他一眼,被他两根食指按住唇角,强行拉出一个向上的弧度,依然没什么反应的任由他摆弄。
她下颌的走向、眉骨的高低,处处都显得脸很小,低眉顺眼时怎么看都不像一个马上成年的人。
看着窗外雨已经停下来,江淮瑾拨开她脸侧的头发撩至耳后:“我带你去醒醒酒吧?”
“去哪......?”
“跟我走就是了。”
江淮瑾换了身衣服,又瞅了一眼穿着单衣就跑来顶楼的女孩,从衣柜里翻出一件自己的灰色风衣裹在她身上,又拽出来一件围巾。
对他来说只是中长款的衣服,穿在颜清清身上却像个军大衣。
江淮瑾瞧着她呆站在门口的样子,嘴角的弧度越蓄越大。
这个小区,本着迷信的原则,最高住户楼层只有17层,电梯也只到17层。
但出了电梯之后,依然有一节能往上走的楼梯。
上面就是这栋公寓楼的天台。
屋顶搞做防水的时候江淮瑾上来过一次,发现上面风景还不错,早就想着应该带颜清清来一趟了,奈何一直没有机会。
晚上的风有些大,他把颜清清的脖颈和下半张脸一起裹进了围巾里,才推开通往天台的厚重铁门。
这片天台面积很大,视野开阔,江淮瑾,随便找了个墙根下干燥的地方,便一点都不忌讳的席地而坐。
一旁的颜清清,哪怕脑子不太清醒,也还记着不想弄脏衣服。
江淮瑾哪里惯着她这些,直接拉住她的手向下一拽,在她差点一个屁股蹲摔在地上的瞬间,又给了一个托力。
他承认这样做很危险,一个不注意颜清清的尾巴骨可能就不保了,希望小朋友不要模仿。
同时,他也发现了小姑娘脑子懵掉的好处。
都这么折腾她了,她居然还老老实实的一声没吭。
刚过完农历十五,月亮虽然有些缺口,也还是很饱满的模样,躲在乌黑的云朵后面探出半个身子,明亮温柔。
“看上面,”江淮瑾伸手指向天空,“我上来过两三次都没看到几颗星星,你一来天气都变好了。”
他语气淡然,好像自己说的并不是一句情话,继续自言自语:
“11月11,你是天蝎座吧......可惜我认不出星座的位置。”
得不到回应,江淮瑾也不甚在意。
颜清清只觉得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在炫光,漂亮的像某个人的眼睛。
“你......你是什么时候?生日,”她停顿了一下,“百度百科上没有、日期。”
江淮瑾还思考了两秒,才淡淡回答:“我是10月05,早过了。”
“你有吃蛋糕吗?我从来都没吃过......”
江淮瑾一愣,转头看向她。
颜清清低着头,眯起眼睛,轻声呢喃:“江淮瑾…”
“嗯?”
“我有点困、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才说完最后一个字,就歪着脑袋靠在了少年的肩头,胸口起伏规律,呼吸均匀绵长。
“......”
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江淮瑾戳了戳她的腮帮子,发现她像只死猪一样怎么摆弄都醒不过来,便抱起她回了家,放到主卧床上。
顺手给周文衍发了个微信。
江淮瑾:你没在家吧,回来了跟我说一声。
周文衍:?
江淮瑾:清清在我这儿呢,我把她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