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赵建松不知道姚甜甜这两年经历了什么,只感觉这姑娘一年多不见活泼了不少,说话也细声细气的,不像村里的那些傲气的女知青干啥啥不行,说话还扭扭捏捏的,看着就叫人心烦。
再一看这姑娘大眼睛水汪汪的,嘴巴小小的,除了脸色蜡黄,瘦的有些脱相之外,看着还跟刚来村里那会儿一样好看。
赵建松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老脸一红,只觉得屋里的空气似乎都要烧起来了。“那,那你歇着,我,我出去了。”
姚甜甜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挑动了赵建松的神经,让他“落荒而逃”,不过他没趁机携恩图报,还是让她松了口气。
“姚知青,你醒着吗?大娘有点事儿想跟你谈谈。”
得,儿子刚走,当娘的就来了。
姚甜甜的心不禁又提了起来。“我醒着呢,大娘,您请进吧。”
吴金花“哎”了一声,就推门走了进来。
姚甜甜不认识赵建松,却是认得吴金花的,她下乡两年虽然经常生病,却也曾不只一次在大队部和吴金花一起缝过麻袋。
年近五十的吴金花生的大眼圆脸,头发花白,虽然身上的蓝色工装打了好几个补丁,看着却很是精神。姚甜甜看到她,就把赵建松和村里有名的穷户——老赵家联系上了。
要说这老赵家四代同堂,也算是难得有福的人家了。
可村里人在暗地里没少笑话吴金花被六个儿子吃穷的事。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单看赵家的老大老二都是到了二十五才娶亲,也可以看出村里的传言还是有根据的。
姚甜甜轻拍了拍炕沿,冲吴金花招呼,“大娘,您坐。”
“哎,好。”吴金花也不客气,屁股一歪,坐上炕沿就张口道,“闺女啊,大娘来跟你商量件事儿。不过我这人说话直,你要是听了不舒服也别往心里去哈。”
“不会的大娘,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姚甜甜大概能想到她要说什么,遂也只是微笑点头。
“我要说的就是你跟我们家建松的事儿。”吴金花张口就直入主题,“我家建松虽说做事莽撞,可在河边救你也是出于一片好意,现在村里都在传你们俩的事,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要不就和我家建松凑合凑合算了。”
如果是原身听到这话,迫于生活压力或许还真会点头答应。可姚甜甜来自现代,选择另一半怎么可能这么随便?!
不过心里想是这么想,姚甜甜面上却是笑道,“大娘,我也跟您说句实在话,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就我这样的身子骨嫁谁都是拖累,赵大哥救了我,我不能恩将仇报。”
吴金花闻言面上不禁有些讪讪的,想到自己之前打骂儿子的那些话,猜疑姚甜甜是不是听到她说的那些话了,才会这么说。
可联想到自己与这姑娘仅有的几次相处,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这病知青平时说个话都听不到声儿,或许就是这么个实诚人呢?
这么一想,吴金花看姚甜甜的眼里就多了几分真诚,语重心长的和她道,“闺女啊,大娘不知道你们城里人是咋样的,可在咱们这乡下地方,就凭村里人传你跟我家三儿的那些话,你要不嫁给我家三儿,以后这日子要咋过啊?”
姚甜甜好笑道,“以前咋过,以后就咋过呗,还能咋过?”
吴金花“嗨”了一声,直接道,“你来咱们村也有两年了,平时就没听到些啥风声吗?这十里八村的无赖和老光棍可都混蛋的很,那些王八蛋可是巴不得你们这些小姑娘出事哪。”
姚甜甜闻言呆了呆,脑中闪过一些原身的听闻,一股寒气就从心底蹿了上来。
她错了,大错特错。
自以为是自己是从现代穿过来的,觉得自己懂的比这个时代的人多,见识比这里的人广,就感觉自己无所不能,飘的就差上天与太阳肩并肩了。
这个世界的历史行程跟她生活的那个世界很像,却又不完全一样,但是这个世界的七十年代跟她的那个世界一样的混乱。
西省多山岭,因为耕地不多,百姓基本都吃不饱肚子,整个省因为太穷也就比较落后。
宁安县因为历史遗留问题,属于氏族协同国家共治,很多民间约定俗成的陋习,至今都还在延用。
最恐怖的就是这里单身的女人一旦传出点不好的名声,就会有各种各样的男人上门骚扰、甚至是直接实施侵犯。
建国之后,有国家的大力治理,在省市县镇这些地方,这种事已经鲜有发生了,可在农村,特别是那场运动开始之后,这种事甚至比刚建国那会儿还猖獗。
朝阳大队早两年才有一个新寡的漂亮女人,就因为村里女人的嫉妒,传出了水性扬花的臭名,晚上被无赖摸上门,当夜就跳河自杀了。
这种事屡禁不止,没出事前就是报到派出所也没用,可真等出事了又说什么都晚了。
姚甜甜身体弱的不用别人推自己都能晕倒,真要遇上这种事,除了自杀别无他法。
可要让她为了自保嫁给赵建松,姚甜甜又有不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