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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金花看到他们夫妻俩的眉眼官司,那白眼差点儿没翻到天上去。她老赵家谈分家,还轮不到一个嫁进来才几年的新媳妇说话。
“老二,你怎么说?”吴金花的目光直接落到了赵建南身上。
赵建南心里早就打好了腹稿,抬头正想说自己不同意,眼角却瞄到赵建松正一脸痞笑的看着他,那眼神赤裸的让他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恶意。
他一个机灵,到了嘴边的话就识实务的变成了:“娘,要不要把三弟分出去,您跟我爹拿主意就行了。大哥都说他说了不算,我一个老二就更没有说话的余地了。”
“算你识相。”兄弟多年,赵建松早看透了赵老二的嘴脸,这人向来油滑,嘴上说的肯定不是他心里想的。不过赵老二心里想什么不重要,他也只要他嘴上答应就行。
赵建柏眼见着就该轮到自己发言了,正想说话,却见他娘扭过头去直接问他爹,“他爹,你看这事……”
“娘,我还没说呢?”赵建柏不甘的伸出尔康手抗议。
“你们都还没成家,说什么说?”吴金花一脸嫌弃的瞪了他一眼。
好吧,没成家的人就没人权呗!
赵建柏,赵建忠和赵建军三个人都蔫吧了,意兴阑珊的趴在桌子上。
赵父欣慰的看了眼三个省心的小儿子,转头看向赵建松时就觉心累不已。这年头的人都讲究人多力量大,一大家子人互相帮扶着一块儿过日子。
老三要分家,就等于从他老赵家横戳一杆子出去,他这样的整个朝阳大队都属首例,传扬出去,他们家肯定又要被人说道了。
这几年他们老赵家话题不断,要说丢脸也早就丢习惯了。
赵父现在不在意丢不丢脸,他只在意人心散了,这队伍就不好带了。要是能不分家,还是家和万事兴的好。
赵父想了想就决定再挣扎一下,看着赵建松道,“你要分家,事先有跟你媳妇商量过吗?”
赵建松闻言只微微一笑,简单扼要的道,“提过一句。”
听听这话说的,一听就知道他媳妇作不了主。
赵父顿时有些气结,知道这个儿子看似混不吝,实则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把他那个小媳妇护的跟眼珠子似的,让他想挖坑都找不到缝。
“你真的决定了?”
“决定了。”赵建松神情严肃的不等赵父再说话,就道,“爹,你该知道我的脾气的。我这人喜欢吃独食又护食,做不到两位哥哥和嫂子想要的无私奉献。
你早点把我分出去,这个家里还能少点矛盾,要是想把我们强拢在一块儿,说不定以后我们连兄弟都没得做了。”
赵父知道他说的不假。
正因为赵建松说的真切,赵父才更觉的气不顺。这小子是明恍恍的威胁他:不分家就等着他们兄弟大打出手,不闹的兄弟成仇不算完。
“你要分就分吧。”赵父也是没办法了,留不住啊。
他冲赵建柏挥挥手,道,“老四,你去把村支书和你红军叔叫来,就说老三要分家单过,请他们过来做个见证。”
以前分家,大家都要找族里的长辈做见证,现在解放了,大家都时兴找大队长和村支书。
说起来,大队长赵红军与赵父算是同宗的堂兄弟,支书伍毅则是外调到村里的,听说还是个退伍老兵呢。
“哎,行。”赵建柏满口答应。三哥能分家出去单过就不用在家里受气了,外面的世界天空海阔,连空气都是自由的,他想想都高兴,那脚步迈的别提多轻快了。
“四哥,我跟你一起去。”赵建忠也连忙起身,道,“再过一会儿就该上工了,咱们用跑的,你去找伍书记,我去叫红军叔。”
“行。”两人边说边往外走,一出门就跑了起来。
赵父想阻止都没来得及,差点儿没被气死。他的本意是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结果两个臭小子像是嫌他们这个家分的不够快是的,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要不是还得在老三面前端着“通情达理的父亲形象“,赵父早破口大骂了。
这个时间点,外头的天也才蒙蒙亮,大队上好些人家都才起床。
伍毅和赵红军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被赵建柏和赵建忠给叫了过来。
这要是换一户人家,一大清早的闹分家,伍毅和赵红军一准送他们一句:滚蛋!
可听说是赵建松要分家,他们两个二话没说,连跑带颠的就跟着赵建柏和赵建忠过来了。
主要是赵建松这人名声不好归不好,可他能干就能干在整天溜街窜巷的,还在公社和县里结实了不少人脉。
大队每年不说都缺的化肥种子和拖拉机,就是要排队批条子的砖瓦玻璃和自行车,他都有门路搞到,这样的“人才”,他们不跟他搞好关系怎么行?
为了早上上工不迟到,四人都是脚步匆匆,在路上汇合了之后就直奔老赵家。
“二哥,这大清早的咋回事啊?”赵红军一进门就假作不知的嚷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