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目光沉沉的盯着赵建东和赵建南,道,“老大,老二,你们既然认了这件事是你们媳妇碎嘴子闹出来的,那就自己去大队部跟大队长和伍书记说清楚,广播和老三夫妻俩道歉吧。
记得说清楚你们媳妇在大队上传的那些话,都是她们故意传的谣言,还要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不然老三的脾气你们是清楚的,真要惹毛了他,没人救得了你们。”
吴金花看赵建南在那里眼珠子乱转,怕他再闹妖娥子真惹得赵建松翻脸,忍不住冷声警告道,“老二,老娘不管你在算计什么,都劝你别耍小聪明。别等最后你们道了歉,丢了脸,还不能让老三满意。
真到了那份上,你们就别指望老娘和你爹帮你们出头。老娘大不了把你们都分出去,眼不见为净。”
赵二闻言嗔道,“你也是个爱操心的,让我别管,自己又忍不住。他们两个要是到这时候还要耍小聪明,就让老三把他们的那些丑事都传出去得了,反正被人拉去游街、批斗的不是咱们。
我们儿子多,没了他们两个也还有四个呢,不怕没人给咱们摔盆、送终。”
赵建南的心思被识破,心里不禁一慌,可吴金花的警告他还是听进去了。
确实,赵建松天生反骨,打小就不是会乖乖听话的人。
老爷子和老太太打小宠他,才能让他勉强听一点话。
现在老爷子人在外地,鞭长莫及。
老太太和他爹娘又明摆着站在赵建松那边,他要是真跟赵老三对着来,就他那“你钢,我比你更钢”的狗脾气,说不准还真会为了让他们不痛快,把他们当年的事给传出去。
赵建松的名声早烂透了,所以可以一无反顾。
可他和大哥是良民啊,他们赌不起。
赵建南在心里权衡再三,扭头冲赵建东道,“大哥,有道是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咱们跟老三是手足,嫂子和我媳妇多嘴惹出来的祸,我们跟老三和老三媳妇道个歉也是应该的。
咱们这就一起去一趟大队部吧。”
兄弟俩狼狈为奸多年,早就有了默契。
听赵建南这么一说,赵建东皱了皱眉,故作不耐烦的道,“那就走吧,早点道了歉也好早点去上工,咱们今年还债的钱还不知道要从哪儿来呢。”
说完,他还故意看了赵建松一眼。
这一眼里带着一分不甘两分嘲讽三分怒意和四分埋怨,复杂的活像赵建松刚刚渣了他一样,差点儿没把他给气笑了。
“你们快去快回,尽量别耽误了上工。”赵二神筋粗,压根儿没注意到兄弟两个间的眉眼官司,挥手驱赶四人快走。
陈菊花和陈春芬这会儿就跟两个小媳妇似的,扶着各自的丈夫乖乖的往外走,哪里还有平时泼辣刻薄的半点影子。
赵建松等四人的脚步声出了院子就站了起来,冲老太太道,“奶奶,我先带媳妇回屋歇会儿。”
又冲吴金花和赵二道,“爹,娘,等赵建东和赵建南他们广播道歉了,我就带甜宝儿回镇上去,你们要是到时间上工了就先走,不用管我们。”
吴金花满是担心的看了眼姚甜甜的石膏腿,道,“你白天要出门做活,甜甜这腿包成这样,干什么都不方便,要不还是让她住家里吧。
白天有你奶看着,晚上有我帮着照看,总比你留她一个人在出租屋,她什么都要自己来的好。”
“你可拉倒吧。”赵建松一个没忍住就朝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我可不放心让我媳妇跟陈菊花和陈春芬那两个恶婆娘住在一个屋檐下。
我媳妇身娇体弱脾气软,要没有我看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赵建东和赵建南那个蠢货就知道怎么琢磨往自己屋里搂东西,脸上那么大两个眼珠子,就只看得见自己脚前这么点儿地方。
要不是我爷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什么家和万事兴的,我也不会怕哪天跟那两个蠢货闹起来让他老人家伤心,想着眼不见为净,分家躲去了镇上。
可结果你们也看到了,我躲他们躲的远远的,赵建东和赵建南那两个蠢货却恨不得我死。”
“瞎说!”赵二不高兴的打断他的话,道,“爹知道你对你大哥和二哥意见不小,可他们贪心归贪心,最多也就是想在分家的时候多要点钱,多搂点东西分个屋子。
你们毕竟是亲兄弟,说他们想害你就太过了。”
“是爹你太天真了。”赵建松嘲讽完了亲爹,转头冲老太太挑挑眉,想请她表态,“奶,你跟我爹说说。”
老太太合眼做老僧入定状,一副“我什么都知道,可我就不告诉你”的傲娇状,道,“老婆子老眼昏花的能知道什么?有事问你娘去。”
孙子都是儿子造的孽,可不归她这个老婆子管。
赵二是从老太太的肚子里出来的,对老太太谨慎的性子再清楚不过了。她老人家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不聋不哑不做家翁”。
老大和老二要真没什么,她反而会侃侃而谈,可她说不知道……赵二心头一突,转头就去看自家媳妇的脸色。
却见自家媳妇面沉如水,他不禁心头一沉,提心吊胆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