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屋里竖直了耳朵听动静的吴金花和赵二夫妻俩,更是差点儿没把嘴里的鱼给喷出来。
赵二一脸怀疑人生的小声问媳妇:“咱们家小六啥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
吴金花生无可恋的用气音回道,“肯定是跟小三学的。”
赵二绝望的拍拍额头,嘴里喃喃道:“完了,完了,这个儿子也不能要了。”
可不管吴金花和赵二再怎么绝望,也妨碍不了院子里几兄弟的对峙继续下去。
见赵建南压不住老幺,赵建东就将矛头对准了向来稳重的赵建柏,“老四,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赵建柏闻言转头朝他看过去,微微一笑,道,“怎么想的?分家吗?”
赵建东看他还笑得出来,转头看了眼同样没什么急色的赵建忠,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怒色,咬牙道,“看来你们这次回来是早有准备啊。”
赵建柏/赵建忠/赵建军:准备是没有,临场发挥倒是真的。
赵建东看不到三兄弟脸上的古怪神色,扭头瞪向赵建松,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道,“老三,这都是你指使的吧?!”
赵建松可不接受污蔑,不过他也不屑于解释,轻蔑的“呵”了一声全当回答了。
倒是向来不怎么说话的赵建忠说话了,“要是大哥想把我们兄弟三个分出去的话,我是没意见的。”
赵建柏顺势接话道,“我们兄弟三个要的也不多,就跟三哥一样,每人一间半屋子就成。
以后我们结婚娶媳妇自己会想办法,绝不会叫家里多出一分钱。大哥和二哥以后要是还念着我们兄弟,就随份礼……”
赵建军在一旁挥手抢话道,“哎呀,不随礼也没事啦。反正咱们家兄弟多,没了大哥二哥,还有三哥四哥和五哥呢,我是不会计较的啦。”
不会计较你个头!
这事儿是能这么算的吗?!
赵建东和赵建南简直要气吐血了。他们要真敢把三个没结婚的弟弟给分出去,还不得被村里人戳断脊梁骨啊?!
赵建东直接无能狂怒的迁怒赵建松,“这都是你撺掇的!”
“我说不是我,你信吗?”赵建松一脸无辜的摊摊手,这真不是他的锅。
“哼!”赵建东抱着熟睡的儿子,拽着媳妇扭头就回屋了。
赵建南深深的看了眼赵建松,视线在美滋滋埋头吃鱼的老太太身上停了停,阴阳怪气的扔下一句,“老三,好手段啊。”
说完,他也抱着女儿,带着媳妇回屋去了。
随着房门“嘭”的一声被重重的甩上,院子里回归寂静。
赵建松感觉好冤,扯着老太太的衣角撒娇,“奶,我是冤枉的,老四老五和老六翅膀硬了要分家,真不关我的事。”
老太太嘴里呸着鱼骨头“嗯嗯”点头,“奶相信你,老四、老五和小六子的脑子都没你好使,他们也就只会在你屁股后头跟着学了。
换你小子给他们出主意,肯定不会只撺掇他们分家的。”
“……”赵建松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老太太,您是会说话的。
屋里的姚甜甜咬着被子,无声的锤炕狂笑。
院子里的赵建柏兄弟三个就直接多了,直接捧腹哈哈大笑。
躲在屋里的吴金花和赵二全当没听到兄弟几个的争执,分家风波就这么燕过无痕,一点都没影响到第二天的夏收。
农民勤勤恳恳的忙活半年,就图这几天的收成。全大队的人鸡叫三遍就起了,都不用大队长敲上工钟提醒。
漆黑的天幕下,村里的灯火如繁星般一家家亮起,屋顶上炊烟袅袅。
再懒的婆娘在农忙时也不敢偷懒,早早的起床做好吃食,让家里的汉子吃了好出门干活。
赵建松和姚甜甜听力惊人,村里一有动静两人就醒了。
“你不用起来,把早饭拿出来给我就行了。”赵建松翻身起来穿衣服,一边还不忘交代姚甜甜。
“今天要是有谁闲的半道儿跑来叫你去上工,你不要理会。咱们又不靠工分吃饭,我回来帮忙就是为了搞事的,你可千万别傻傻的被人忽悠去下地了。
今天你唯一的任务就是给我和云荣送饭,记得了不?”
村里的奇葩多了,见不得别人好,眼红姚甜甜不用下地的人大有人在,难保不会有人跑来叫姚甜甜去干活。赵建松是不得不防。
姚甜甜简直无语了,“你说你这心操的,我虽然没有你一肚子鬼主意,可看着也不至于那么傻吧?随便来个人都能把我给骗了?”
“我是怕你脸皮薄,抹不开面子拒绝别人。”赵建松不点灯,也不妨碍他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找到炕下的鞋子。
“那不会,我脸皮厚着呢。谁要是让我下地,我就说你为了给我治病已经欠了三千多块外债了。谁要是肯拿出这么多钱给咱们还债,我就去下地,不然免谈。”
赵建松听了就笑,“这套说词不错,要真有人闲的慌跑来叫你去下地,你就这么说。”
姚甜甜在炕上用力伸了个懒腰,就跟着翻身起来穿衣服。
“时间还早呢,你再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