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事儿赵建松就忍不住挠头,眼睛看天看地就是没好意思看姚甜甜,“我娘现在把她那些萝卜看的可紧了,就怕我嚯嚯。再说这一天天忙的,老爷子平时也要上工,还真没时间管我。”
姚甜甜闻言,不由叹了口气。住在牛棚里的那些人是这个时代造成的错误,她人单力孤,没办法改变什么,最多也就是略尽绵薄之力,暗中给予他们一点物资上的帮助。
说到这个,姚甜甜就不得不佩服赵建松了。他这个人糙归糙,心善也是真心善。
当年,牛棚里的那些“臭老九”下放到村里,赵红军和伍毅虽不屑在村里搞批斗、教育那一套,可为了避嫌,也没少警告村里人绕着牛棚里的人走。
也就赵建松初生牛犊不怕虎,看牛棚里的人穿的比他们还破,饿的走路都颤巍巍的,和一群孩子满山找东西吃时,总不忘分一份给牛棚里的人。
一群半大孩子能在山里地头寻摸到的吃食有限,众人一分之后,能送给牛棚里的人的就更少了。
可东西不多,却胜在心意无价。牛棚里那些被亲人、朋友背叛之后了无生气的人,被他暖了心。看赵建松天天逃学满山乱窜,怕他长歪了,一有空就跟他说故意讲道理,和他聊外面的世界。
不得不说,赵建松小小年纪就敢一个人跑去县里、市里和省城见世面,牛棚里的这些人居功至伟。赵建松学刻章还全赖黄老伪造的介绍信给了他启发和动力。
“那你还要不要跟那个老爷子学雕刻啊?”
有了灵井水的加持,赵建松现在学什么都快,前阵子就已经把高中的知识点都给吃透了。
他们现在也不急着学别的,空间里又有她卖菜的十来万现金,和他们在市里西城回收站不劳而获的几百箱黄金、玉石和古董、书画,他们不管现在还是未来都不必为钱财发愁,也是时候把兴趣爱好给安排上了。
“学吧。”赵建松说着就忍不住笑起来,有点小得瑟的扬眉道,“黄老爷子说我有学这个的天赋,我要是不跟他学了,怕是会被他骂我有眼不识金镶玉,暴殄天物呢。”
“那咱们就学,雕刻这门手艺,学的好了以后就是给人刻章,也能贴补家用不是。”
“对对对。”赵建松也是这么想的。
夏天的太阳晒在人身上热辣辣的。
姚甜甜一边抬手给自己遮阳,一边转身往旁边的树阴里躲。
这年头的山林跟后世石板路修到山顶,哪儿哪儿都干净清爽的景区山林不同。要不是太阳实在太晒了,姚甜甜都不会往树下躲。
经过了两次洗经伐髓,她的五感变得异常灵敏,不用抬头都能听到树上青黑斑点的毛毛虫啃咬树叶的声音。
这听力太好了也愁人。整日被各种生物活动的声音包围,姚甜甜要不是有上一世的记忆,胆子早就练出来了,怕是要被逼疯。
想到后世哪儿哪儿都干净的街头巷尾,姚甜甜就想到了之前跟赵建松聊过的想给村里修路的事儿。她不是圣母,修路的目的首先是为了方便赵建松他们做“生意”,其次才是村里人的出行。
“欸,对了,你能让薛哥给你和云荣在运输队挂个搬运工的临时工名额,咋不让他或是柳叔给你们操作一个采购员的名额?要是有采购员的工作证,你们私下里在各村收东西,也不用偷偷摸摸深怕被人举报了。”
赵建松对姚甜甜也是服气了,他们在镇上都住了三个多月,她现在才想到他的工作问题。
“现在的工作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就算是临时工也都是有数的。挂了名,单位就得给开工资,想要这个名额,咱们少不得得花一大笔钱。”
这么严的吗?
“不用实缺,只挂个名也不行吗?”
赵建松摇头,“挂个名也不行。采购员的工作性质跟搬运工不一样,工作中不可避免会有钱过手。
这年头的人,素质良莠不齐。人家单位的领导既怕走关系进来的人借单位的名义出去坑蒙拐骗,也怕等人入了职就反悔回头去要工资,所以在这方面掐的很紧。不然就凭我跟柳叔和薛哥的关系,怎么会弄不到一个采购员的工作呢?”
“那花钱买呢?”姚甜甜还就不信了,镇上,县里和市里有那么多个公销社,这么多年总不可能没一个人卖采购员的工作岗位吧?
这年头,私人买卖都被归类为投机倒把,赵建松他们在各个村里私下偷偷的收鸡蛋山珍,现在是没人举报。
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真要等有人举报了,他们通过薛茂虽然能得到革委会的第一手消息,可等革委会要抓人了才知道,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想要规避风险,还是得弄到个采购员的工作证才行。
有了单位采购这个由头,赵建松他们就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到时候直接光明正大的带人去各村收货,还能被村里人当大爷一样捧着,也直接断了被人举报的可能。
“买是能买啦。”说到这个,赵建松就不自觉的有点自卑,说话的语速都慢了,“就是公销社的采购员得有高中学历,运输队的也要有初中学历才能上岗,我们就是能买到工作也没办法上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