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人老成精,虽不清楚梅茜的真实意图,可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没敲门问过屋里有没有人了。
就没见过这么笨的人。
老太太嫌弃的撇了撇嘴,语重心长道,“你这女娃娃这样不行啊,找人你得开口问。你不开口,谁知道你想干嘛呢?你看简简单单的一件事,你要早点问了,我不就早告诉你,我孙媳妇不在了吗?
你说你光在我家门口晃荡有什么用?白白一个早上给你耽误过去了。”
梅茜被老太太唠叨的心头火起,可听到“我孙媳妇不在”六个字,她心头一跳,急急打断老太太的话,道,“那赵建松同志呢?”
“我家三儿?他当然是跟他媳妇在一块儿了。”老太太一副“你真笨”的表情,看得梅茜差点儿没气死,一时就没控制住语气,声音骤然尖锐道,“他们回镇上了?”
老太太是谁?出身富贵的她,年轻时候也是见惯了家里姨娘面甜心苦,人前一张脸,人后一张脸的。
听到梅茜的语气不对,她眼中闪过一抹狐疑,眼睛上下打量着梅茜,嘴上还是照实道,“没呢,我家三儿要是回镇上了,肯定会跟我说的,他没说,那就应该是带他媳妇玩儿去了。”
梅茜被老太太弄得一颗心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心里暗恨她说话说不到重点,表情僵的差点儿没当场破功,连连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强压下火气,耐着性子僵笑道,“那您知道建松同志去哪儿玩了吗?”
这年头的年轻女子称呼陌生男人,通常会在同志前面加姓或是加全名,只加名字不带姓的叫法,有亲近讨好之意,可不是一个好姑娘能随便乱叫的。
老太太听弦音而知雅意,一双眼立即就如鹰隼般锐利起来,盯着梅茜狐疑道:“你不是说是来找我家孙媳妇的吗?咋问起我家三儿来了?”
梅茜咬牙暗咒:一个废物,这么精明做什么?面上却是勉强笑道,“您不是说建松同志和姚知青在一块儿吗?”
老太太活了一辈子,什么人没见过?
梅茜脸上那副明明心里恨的要死,却还要强装温柔、乖顺的样子,她一眼就看出来了,不禁心头火起,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那你一个女同志找我家孙媳妇儿就找我家孙媳妇儿,没事问我孙子干嘛?
我可告诉你,我家三儿一把年纪了,好不容易才骗到个脾气好又有钱的姑娘,愿意事事顺着他还给他钱花,你要是敢搞破坏,可别怪老婆子对你不客气。”
梅茜震惊、错愕,做梦都没想到赵老太太对自家孙子的评价会是这样的。就好像赵建松天生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坏胚子,靠女人吃软饭的小白脸。
被老太太戳穿心事的羞囧,让她来时觉得只要稍稍勾引,就能把赵建松从姚甜甜手里抢过来的十足信心,这会儿碎的一半不剩。
梅茜很想调头就走。可赵建松对姚甜甜的温柔体贴,姚甜甜嫁人前后的变化和她如今白白嫩嫩,吃的好穿的好的生活,都让她迈不开步子。
更何况,赵建松在镇上又不是没工作的,他在镇上的运输队做临时工,一个月也有十八块的工资。他只是没姚知青的稿费收入多,并不是真的游手好闲,不学无术。
梅茜这边心里还在摇摆,那边老太太突然就“哎呀”一声,拍着大腿道,“梅知青啊,我看你以后还是别来我家了。
我们老赵家是全大队出了名的儿子多,特别是我家还有三个孙子到了年纪相看,你一个未婚的女娃娃要是常来我家,对你的影响不好。”
特喵的影响不好!
梅茜目瞪口呆的看着赵老太太嘴巴不停,难看的差点哭出来。
可老太太的话还没说完,哪里会让她就这么走了,她老人家牵起梅茜的手,“语重心长”道,“闺女啊,你也别嫌我老太婆说话难听。
实在是我家三儿媳妇又娇又弱,在家拿的最重的东西就是笔杆子了,她每天还要写文章给报社投稿,实在也没时间给你帮忙。
所以你有事还是别来找我家孙媳妇了,她嫌的钱都给我孙子霍霍了,也帮不了你什么,你有事还不如直接找大队长或是你们知青所的知青队长呢。”
梅茜纵使之前再想让赵建松跟姚甜甜离婚娶自己,这会儿被老太太把脸皮都撕了,哪里还有脸再在这里呆下去?
“你你你太欺负人了,呜呜呜……”梅茜哭着跑了。
“说不过人就哭?”城里来的女知青心思多的跟蜂巢一样,没她孙媳妇漂亮优秀,也敢来勾引她孙子?
呸!长得丑,想的倒挺美!
老太太嫌弃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才从裤腰带上解下钥匙,转身开门。
“春成,春妮,跟祖奶奶进屋了。”
两个小萝卜头听话的跟着老太太走,祖孙三人进了院子,都还没走到堂屋,就听院门“嘭”的一声被推开,赵建松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
“奶,我跟甜宝儿中午不回来吃了,午饭你们自己做啊。”
老太太听到声音转个头的功夫,赵建松已经跟只大耗子似的从她的眼皮子底下蹿过去了。
“臭小子,你跑啥?我孙媳妇儿呢?”老太太捣腾着一双小脚,抬脚就追。
“外头呢。”赵建松提着菜篮子钻进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