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六个人都要参加高考,本来可以坐一桌复习的,可加上你们这里十三个人,就得把茅草亭里的这张桌子也加上,才能免强坐下十九个人,不够的凳子还要另外去买。”
姚甜甜说完吐了口气,才复又扬起嘴角,温声细语道,“相信你们平时应该没少听建松哥说我这人喜静。我是真的不太喜欢家里来太多人的,这跟大家熟不熟没关系,纯粹就是我个人的性格使然。
所以希望大家别因为亲戚求情,觉得拉不下面子就把人带来。这里毕竟是我家,你们要是另外再带人来,我会觉得不舒服的。”
夫妻俩一强硬一柔声,说的吴皓等人脸上都有些悻悻的,不过为了能考上一个好大学,也都保证了不会再另外带人来。
可惜一群人没能认真复习两天,小院的宁静就被打破了。
“嘭嘭嘭嘭,三哥,三嫂,有人在家吗?云荣?”
“来了。”跟众人一起坐在茅草亭里复习的赵建军,连忙起身去开门。
“石头哥,你咋来了?”赵建军惊讶的看着来人。赵石头是队里赶骡车的秋水叔的儿子,也是赵建松的好兄弟之一,赵建军自然不陌生。
“大队长让我来的,你哥和嫂子呢?”赵石头抹了把额上的汗,一看到院子里的茅草亭和堂屋里都坐坐满了人,也不由吃了一惊,“你们这是?”
赵建军先回头朝屋里喊了一声,“三哥,石头哥找你。”才回答赵石头的话,道,“我们学习呢,这些都是我们学校的同学。”
“哦哦哦。”赵石头不懂装懂的胡乱点着头,脑子里却冒出一个大大的疑问:赵家兄弟不是都高中毕业了吗,怎么还要学习?
赵建松三步并做两步从堂屋里出来,一见门口的赵石头就问,“石头,队里出啥事了?”
“不是队里的事。”赵石头看了眼院子里满满当当的人,拽着赵建松就往外走。
两人走到旁边巷子里,赵石头看了看四周无人,才小声道,“今天早上有一对中年男女找到了大队,说是咱们三嫂的爹娘,大队长叫我来知会你,说是来者不善,让你跟三嫂小心应对。”
在屋里刷题的姚甜甜听清楚了赵石头说的内容,让同样听到动静的赵建柏几个安心刷题,就合上练习本,走了出去。
外头巷子里,赵建松也正感激的拍着赵石头的肩,道,“谢了,兄弟,走吧,去家里喝口水。”
“不了,我带水了的。”赵石头摇手直说自己要先回村,“我出来的时候,吴婶和赵叔还在地里,我看大队长的脸色不太好看,也不知道三嫂的爹娘说了些啥。我先赶回去,要有事再来告诉你跟嫂子。”
“石头兄弟,留下吃了中饭再走吧。”姚甜甜赶在两人出巷子前叫住两人,对赵建松道,“我爹娘当初让我下乡,就没想我能活着回去,我当初下乡,也只当他们都已经死了。
所以这次不管他们来找我有什么猫腻,都不用跟他们客气。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跟他们登报断亲,一劳永逸。”
赵建松一听就笑了,拍着胸脯保证道,“想一劳永逸还不简单?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回头包你满意。”对他媳妇不好,还想吸他媳妇血的岳家,跟他们客气一点点都是对他媳妇的不尊重。
“云荣,云荣?“
“哎。”赵云荣连跑带蹦的冲出大门,“三哥,你找我?”
赵建松一边掏钱,一边道,“你去镇西跟薛哥说我需要兄弟们撑场面,让他多借些人手给我。等人齐了,你先给兄弟们一人分五块钱跑腿费,然后再带他们回大队,我们就在村外的那条茬路口等你们。”
“好的。”赵云荣也不多问,接过钱就回院子里推了自行车出来,骑上就去找薛茂了。
石头是知道薛茂身份的,一听他跟薛茂借人,不由担心的看了眼姚甜甜,拉着赵建松到一边,悄道,“三哥,那两个人不管怎么说都是嫂子的爹娘,你可不能冲动啊。”
“放心吧。”赵建松好笑的拍了拍赵石头的肩,道,“我跟薛哥借人就单纯是为了撑场面,不会冲动的。”
赵建松说不冲动,是真不会冲动,主要是他跟姚甜甜结婚后,调查过他这岳父岳母。
人重男轻女是真的,但要说对他媳妇有多狠毒,那也不对。只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他媳妇羸弱的身体和长达十五年的医药费支出磨灭了这份亲情。
可赵建松不冲动,在朝阳大队大队部的姚锋和黄杏,这会儿却被赵红军和伍毅念叨的恨不得跟两人撕破脸。
什么他们女儿身体不好,他们当初就不该让女儿下乡。
什么他们女儿到了大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得病三百六十天。
什么他们女儿在河边晕倒,被他们村的赵建松给送到了卫生所,这才成就了一桩姻缘。
呸,真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呢?
也不想想,他们要是真对女儿下乡后的生活一无所知,会千里迢迢跑到西省来找那个孽障吗?
那个叫赵建松的小子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二流子。
姚甜甜那死丫头也是个没用的,写稿子赚了钱也不知道给家里寄,竟然被二流子两句花言巧语就全骗了去?!
要不是那个人这次写信跟他们说,他们女儿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