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先找个招待所落脚。”赵建松看着光秃、干净的火车站门口,握着姚甜甜的手不禁紧了紧。任他平时再机敏过人,这会儿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火车站,也有些麻爪了。
谁能想到这京城火车会他妈的没牛车拉客啊?
你说没有牛车,他有驴车马车自行车也可以啊,可他就没有。
这京城的人难道都已经富的看不上拉客的那点三瓜两枣了?
这一刻,赵建松的心里有了危机感,突然就觉得自己赚的那点儿钱,在京城生活可能不太够。
姚甜甜可不知道赵建松竟会因为没在火车站门口看到拉客的牛车,就想到了自己可能还太穷,需要多多赚钱才能满足一家在京城的花销。
她指指车站里头和赵建松道,“我们去找个车站的工作人员问问吧,按理来说,车站附近应该就会有招待所的。”
以后世的建筑布局来看这个时代,就注定了姚甜甜会失望。
赵建松用两颗大白兔奶糖找工作人员问路,招待所的位置倒是问到了,可就是离火车站都不算近。据说不管往哪个方向走,最近的招待所徒步都差不多要走上半个多小时。
“听人劝,吃饱饭。”姚甜甜拍拍赵建松,给出两个选择,“咱们是在候车室里将就一晚,还是现在就腿着去找招待所?”
以两人现在的能力,徒步走上半小时并不算什么。
赵建松想了想,就去车站里头的报亭买了份京城地图。两人找了个灯光较亮的地方,头碰头的仔细研究了半晌,最终还是把目标定在了离火车站较近的长安街上。
地图上的京城长安街分东西两头,长达七八里地。据车站的工作人员说,那条街上就有好几家招待所。
这时候的人出门还是比较节俭的,招待所住一晚要几毛一块的,一般人舍不得掏这个钱。所以赵建松坚信一条街上那么多招待所,总会有一间房让他们住的。
赵建松扛着麻袋,拉着姚甜甜的手就义无反顾的出了火车站,一头扎进了漆黑的夜幕里。
京畿重地,不用想也知道警备力量肯定会比他们西省要严密,可赵建松没想到两人没走出一里地,就碰上了两队巡逻的红袖章。
问话,查看介绍信和工作证,再是两人的自辩解说,两人光是应付红袖章就花了半小时。
姚甜甜一看这样不行,之后干脆和赵建松一察觉有人靠近就远远的避开,然后就只用了十分钟不到,就站到了“东长安街”的街牌前面。
这时候的京城街头可远没有后世的京城那么亮堂、热闹。
整条长街上路灯灯光昏暗,间隔还远,一眼望去,除了零星几家店铺里透出一点灯光,其余的店铺都是黑漆漆的。
趁着四周没人,姚甜甜向赵建松伸出了手,“麻袋。”
赵建松把麻袋递过去,姚甜甜就伸手进麻袋里头,把里面的吃食都换成了两人的换洗衣物,这才缩回手,朝远处的一点灯光示意道,“走吧。”
说来也是巧了,这间开在长安街上的招待所,它就叫长安招待所。
前台值班的是个身形壮硕的大妈,看年纪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留着一头干练的学生头。看两人进门,也没摆脸色,只问平淡的问:“是要住店吗?”
“对,对。”赵建松忙道,“请问你们这儿还有空房间吗?我们要一间好点儿的房间,最好是带卫生间的。”
大妈打量了两人一眼,公事公办道,“你们是夫妻吗?要住一屋,请出示结婚证,还有你们的介绍信和工作证。”
姚甜甜忙上前把结婚证,介绍信和两人的录取通知书一并递了过去。
大妈看到两张京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都惊了,“喔哟,你们小夫妻俩还都是京城大学的高材生呐,这可真难得。”
“这都是托了我媳妇儿的福。”赵建松日常夸媳妇都习惯了,在火车上憋了四天,这会儿一听有人提起话题,他立马就来劲了。
“婶子你是不知道啊。我就是一乡下泥腿子,这辈子要不是我老赵家的祖宗保佑,我都取不到我媳妇这么好的女人。你别看她娇娇弱弱的,她读书可利害了。要是没有她的督促和辅导,我也不可能考不上京城大学……”
“好了好了,你够了。”姚甜甜忙阻止赵建松的喋喋不休,好气又好笑的道,“连着坐了四天的火车,你不累啊,还有精神拉着婶子唠磕?也不看看都几点了,这大晚上的就算你不累,也别耽误婶子休息啊。”
“没事儿,没事儿。我们招待所可是难得来像你们这样的大学生,婶子看你们俩也稀罕着呢。”这大妈也是个能人,手上“唰唰”登记的飞快,也没妨碍她说话。
“带卫生间的房间是标准的大床房,要一块二一晚,招待所每天免费提供两瓶热水,中午十二点交房,要继住的话,得提早来交钱登记。你们要住吗?我们还有更便宜的标准间,不带卫生间的,一晚上只用八毛。”
“我们就要带卫生间的。”赵建松急忙掏钱付款,就差没喊:我们不差钱了。
大妈麻利的登记完,就把两人的结婚证、介绍信和录取通知书,并一把钥匙一起递给了姚甜甜。
“诺,证件、介绍信收好。这是202房的钥匙,上楼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