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样儿,灶膛里的柴火都烧掉大半了,锅里的水要是给他们烧的,怎么可能才冒泡?
他媳妇儿肯定已经不知烧了多少锅热水了,还想骗他?!
姚甜甜白了他一眼,起身就往外走,“锅里的水你爱用不用。”
赵建松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爱用,爱用,我媳妇儿给我烧的热水,我咋能不爱用呢?”
赵云荣才把两辆自行车停好,转身就见赵建松腆着张脸跟在姚甜甜身后,一脸讨好的笑,不由哈哈笑道,“三哥,你又惹嫂子了?”
“去去去,有你啥事儿啊。”赵建松瞪了他一眼,又去追姚甜甜,“媳妇儿,你洗脚了吗?要不要我再打点热水给你烫烫脚?”
赵云荣在外头听的直笑,心里对赵建松和姚甜甜的恩爱也是羡慕不已。
三哥娶了嫂子,这日子是越过越有盼头了。换早几年,他做梦都不敢想他们能把日子过成这样。
赵建松扭头看向亮着昏黄灯光的西屋,耳边听着赵建松小意哄姚甜甜的声音,嘴角也不自觉的弯起。
以前村里的老秀才总说,“娶妻当娶贤,妻贤旺三代。”
他那会儿小,屁事不懂,总跟村里的老娘们学嘴,骂老秀才是封建残余。
村里的女人不都一个样吗?整天不是不在地里干活,就是在家里干活,谁敢说她们不贤惠,一准得被骂半天。
可看了赵建松和姚甜甜相处的点点滴滴,赵云荣才知道当初老秀才说的话有多正确。
有姚甜甜在眼前比着,他对未来另一半的要求,也不再是如村里男人想的生儿育女暖被窝,而是如他三哥和嫂子这样的情投意和,恩爱默契。
赵云荣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说对爱情没点想法那是扯蛋,他期望将来也能娶一个如嫂子那样好的女人。
等过了除夕,翻过年他们就要去京城了。或许,他的她已经在京城等着与他相遇了。
赵云荣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期盼,提起茅草亭里的煤油灯,进厨房打了热水就回房洗漱去了。
一夜美梦,回味无穷……
第二天,赵云荣一大早起来就拆被子洗床单,给自己的房间来了个大扫除,还美其名曰:洗洗好过年。
今天腊月二十八,明天就是除夕夜了。赵建松早上必须要带姚甜甜回朝阳大队了,不然去晚了,怕老爷子打断他的腿。
赵云荣这个时候洗床单被子,赵建松也就不等他了,带着媳妇儿拎着点心就骑车先回了大队。
冬日的朝阳大队,村口的老榆树底下的石条兜上,坐了一圈老头儿老太太在那儿晒太阳。
旁边大大小小的孩子就跟那散养的小鸡似的,东蹲一个西蹲一个,或几人凑在一块看小人书,或蹲成一圈也不知在玩啥。
赵建松骑着自行车过来,一看村口的热闹圈里竟还有自家老头儿老太太,隔老远就喊上了,“老爷子,老太太,我们回来了。”
“哎哟,那不是赵老三吗?”
“可不就是赵老哥家的三孙子嘛。”一个老太太龇着只剩两颗的牙,问赵老爷子,“不是说你家三孙子跟媳妇儿去京城了吗?”
“去了啊。”赵老爷子老神在在的眯着眼睛坐在那儿晒太阳,屁股坐着连动都没动一下,扯着嗓门跟那老太太唠磕。
“这小子去京城的时候我就跟他说了,要是赶不回来过年,我就打断他的腿。你瞅瞅,这不就赶回来了嘛。”
“整个家里现在也就你能镇得住他了。”赵老太太很吃味,看着越骑越近的三孙子就呶了呶嘴。
赵建松的眼睛多利啊,一看老太太呶嘴就知道她有情绪了,到了近前就把自行车交给姚甜甜,过去伸手把老太太抱了个满怀,“老太太,我可想死你了。”
“哎哟,哎哟。”老太太被这么一抱,哪还有啥情绪啊,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啪啪”拍着赵建松的背笑骂:“你个臭小子,快放开,这样像什么样子?”
“想您的样子呗。”
赵建松嬉皮笑脸的抱着老太太晃了晃,才放开她,一边转身招呼姚甜甜过来,一边道,“您肯定想不到您孙媳妇儿到了京城,第一个想给您买的东西是啥?”
“啥?”一句话吊足了众人的味口。
姚甜甜也想知道是啥,她这一趟去京城买的东西可多了,谁知道赵建松这一下抽的是什么疯?
“甜宝儿,你别傻愣着呀。”赵建松一见姚甜甜没反应,就知道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当下提点道,“赶紧把你买的好东西拿出来给奶甜甜嘴儿。”
瞧这哑迷打的,脑子差点都接不上趟。
姚甜甜心里吐槽归吐槽,脸上的表情却无懈可击,冲着赵老太太就绽开个甜到人心坎上的笑,道,“奶奶,我买的这个东西便宜还好吃,你一准喜欢。”
赵老太太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看热闹的老太太们已经忍不住了,七嘴八舌的问,“买好啥东西了?”
“建松媳妇儿,你给你奶买啥了?赶紧拿出来给大家瞧瞧啊。”
姚甜甜对旁人的吵嚷只微微一笑,从绑在自行车前杠的麻袋里,扒拉出一串份量十足的漂亮糖葫芦,笑着双手送到老太太面前,“铛铛铛铛,奶奶,过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