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甜甜在炕上并排摆上两个炕桌,挥手拿出几个干净的搪瓷盆,菜刀、栈板,一布袋二十斤左右的白面,鸡蛋、韭菜、大白菜和葱姜蒜,以及十多斤野猪肉。
“野猪肉腥膻,要多加点生姜。”姚甜甜给赵建松指派任务,“你负责剁姜剁肉,我负责揉面。”
“行吧。”姚甜甜爱净,拿出来的葱姜蒜和白菜韭菜都是洗过了的。赵建松摆好栈板,拿起菜刀就开始切菜、剁馅。
一时,屋子里就只剩下“哚哚哚”的剁馅声。
姚甜甜把和好的白面放到炕头上发酵,就下炕趿上棉鞋,端上鸡蛋和切好的韭菜去了外间。这会儿的土鸡蛋都小,姚甜甜一口气连磕了三十多个,才把一个海碗磕满。
煤炉子上的水壶换成铁锅。姚甜甜热了油,把打好的鸡蛋液倒进锅里,就听“刺啦”一声,香味蒸腾的满屋都是。
把炒好的鸡蛋炒韭菜盛到大碗里,姚甜甜开了正对土路的窗户,让寒风把一室的香味吹散,这才关好窗户,提着煤炉子回到内室。
面团发酵需要时间,赵建松剁好了白菜、肉馅,就在煤炉子上放了铁片,给姚甜甜烤栗子、红薯和土豆吃。
二十斤白面发酵之后直接满出了木盆,看着就像是给木盆带了个大白帽子。
两人面对面坐在炕上,隔着个炕桌,一起揪着白面搓条条。
就跟比赛似的,一人搓一大堆,直到木盆里的面团搓光了才停手。
“我赶皮,你包吧。”
姚甜甜没有意见。
赵建松操起菜刀就“哚哚”开始切剂子,同样是切一堆面剂子,洒上一把白面防止粘黏,才开始赶饺子皮。
两人平时也时常包饺子,所以姚甜甜的速度并不慢,只是满满一大木盆的白面,就姚甜甜一个人包,没个几小时肯定是包不完的。
赵建松没一会儿就心疼了,推开后窗就冲着对面的房间吼,“老四、老五、老六,过来包饺子。”
“哎,来了。”赵建忠抓了一手烂,正愁又要输了,赵建松的声音对他来说无异于及时雨。
他把牌往炕桌上一扔,不等赵建柏和赵建军反应就出溜下炕,趿上了鞋就跑了出去。
赵建柏慢了半拍反应过来,伸手去翻赵建忠扔下的牌。
“啊,五哥就一手烂牌啊,我这手抓的都是好牌来着。”赵建军说完就反应了过来了,把牌一扔就哇哇大叫着跳下炕,趿鞋往外跑,“这个阴险的赵建忠,我找他算账去。”
算不算账的,这牌也打不下去了。赵建柏把牌一扔,也下炕跟了出去。
这边赵建柏兄弟三个进了三房,那边厨房里,陈春芬就问吴金花了,“娘,老三和他媳妇不是过两天就走吗?咋还包饺子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吴金花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道,“我又不像你,整天没事干,尽盯着别人屋里的事琢磨。他们两口子要包饺子包金子都是他们两口子的事,他们又吃我的米,我管他们那么多。”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娘。”陈菊花也在一旁帮腔道,“老三和老三媳妇这会儿要是包的饺子就是为晚上准备的,那咱们不就不用和面了吗?不然包多了多浪费。”
陈春芬跟着怂恿道,“娘,要不你去问问老三,看他们的饺子是不是为晚上包的?”
吴金花就看不上这两个儿媳妇贪心不足,什么便宜都想占的小家子气。“我可没你们这么没皮没脸,什么好事都敢想。你们刚刚还想找老三两口子的麻烦,这会儿还想老三两口子包饺子给你们吃,想什么好事呢?
就老三那狗脾气,他是会让你们占便宜的人吗?他要真好心包了饺子给你们吃,你们敢吃吗?不怕饺子里头有毒吗?”
陈春芬和陈菊花对视一眼,忍不住齐齐打了个寒颤,突然觉得婆婆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可知道三房两口子在屋里包饺子,两人占不到便宜,心里就跟猫挠似的,做啥都心不在焉的。
陈菊花切肉差点儿切到手,陈春芬烧火差点把火烧灭了。
“你们两个的眼皮之浅能不能别这么浅?自己没本事,就知道整天掂记别人家的东西。”
吴金花心火“噌噌”的,要不是还有理智,都想拿锅铲砸人了。
“记吃不记打的东西,广播道歉的事才过了多久啊,就都忘光了?我家老三那是能吃亏的人吗?他都分家出去单过了,你们还整天掂记他的东西?也不怕他扒你们的皮。”
“啥叫我们整天掂记老三的东西啊。”陈春芬难看的咬咬唇,心有不甘却一脸委屈道,“娘,我们日子虽然过的不算宽裕,可也没到连口饺子都吃不起的地步吧?
我这是怕老三两口子包的饺子,已经准备了你跟爹和爷奶的份,怕晚上咱们包饺子的时候和多了面浪费,这才想让你去问问的,你是真的误会我跟妹妹了。”
“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话,你自己信不信?”吴金花“呸”了她一口气,心里不屑的想:当我第一天认识你呢?
陈春芬和陈菊花自然不信,不管她们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她们想要让吴金花去跟赵建松讨要饺子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