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怎么样?
反正她明天天不亮就要出发去京城了,以后还回不回朝阳大队都不知道,谁管这边的人怎么议论他们夫妻的床事啊。
来自信息大爆发时代的姚甜甜,很能自我开导,醒来只窘迫了一分钟,就把这件事扔到了脑后,翻身起来穿衣服。
在上房帮老爷子和老太太收拾行李的赵建松听到动静,跟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就快步回屋了。
“起了?饿不饿?”
“你说呢?”姚甜甜嗔怪的白了他一眼,与他擦身而过,去外间拿牙膏牙刷洗漱。
赵建松自知理亏的摸摸鼻子,贤惠的去炕上收拾被褥。
姚甜甜的空间里什么吃的都有。她打了碗白粥,探头问里间的赵建松,“你吃晚饭了没有?”
“没呢。”赵建松委屈道,“你不醒,我哪来的饭吃?”
“这要怪谁?”姚甜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单手提起炕桌摆到炕上,摆上一小碟五花肉炒咸菜、脆萝卜、豆腐乳,一大盘油爆大肠以及一盘大白馒头。
“吃吧。”
赵建松是真不挑食,拿起馒头就啃。当然,主要也是他家小媳妇儿的嘴叼,家里的饭菜味道向来就好,他根本无需挑捡。
“爷奶年纪大了,我打算晚上就带他们回镇上。咱们晚上在镇上过夜,明天也不用着急忙慌的赶早起床。”
姚甜甜对此没意见,“你安排就好。”
赵建松指指炕上的被褥,“那咱们这边的被褥带不带走?”
“带吧。”两床九成新的被褥,在这月年可是家里的大件,就算赵建松明面上有供销社采购员的工作打掩护,姚甜甜有稿费解释经济来源,也不可能视“被褥”如粪土,毕竟这年月做一床被褥不但要钱还要票。
而要想攒够做一床被褥的布票和棉花票,按照正常流程,没点关系,没个一两年时间都攒不齐。
实在容不得人不珍惜。
赵建松和姚甜甜这两年能靠卖反季蔬菜和水果,攒够百万大团结,那是钻了这个时代物资匮乏,物以稀为贵的空子。可谓集齐了天时、地利和和人三大要素。
但凡少了缺了一点,都不可能复制这样的案例。
“咱们就是两个有点小钱的普通人,可不能不把被褥当回事。”姚甜甜一脸郑重的叮嘱赵建松,“布票和棉花票得之不易,请多少给点尊重。”
“知道了。”赵建松知道自己有点飘了,媳妇头脑清醒,时不时的提醒就跟牵着风筝的线一样,能在他飘上天空时把他拉回地面。
两人能在大队好吃好喝的一窝两年都没遭人怀疑、举报,亏的可都是姚甜甜曾经的“先天不足”,两人明面上的经济来源,以及时不时从山上打的野味。
连两眼珠子都盯着他们三房,恨不得揪住他们的把柄,就讹得他们彻家荡产的陈春芬和陈菊花,都没对他们夫妻俩天天肉食不断,吃大米白面的生活提出异议,可见他们的表面功夫做的有多好。
“枪打出头鸟。”姚甜甜不放心的又点了他一句。
闷声发大财才能苟成一方大佬。
他们要悄摸摸的赚钱、攒钱。所以如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又怎么会随便闲置像被褥这样的贵重东西呢?
赵建松听劝的点点头,想了想,道,“那除了被褥,衣柜里的旧衣服也要打包带走。爷奶以后跟我们住,旧衣服在他们手里,再破都能剪了做布鞋,再不济也能做抹布、拖把什么的,反正没一点是能浪费的。”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姚甜甜由衷称赞。
人老了或许会喜欢唠叨,爱管东管西,可他们的人生经历也是年轻人无法企及的。
“我跟薛哥约了卡车八点左右到,要带走的东西你一会儿归置一下,要带去京城的东西都要放在明面上。”
姚甜甜惊讶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指指角落的樟木箱子,道,“像这些箱子,暖水瓶和家里的自行车那些也要摆出来吗?”
那些东西,姚甜甜原本是打算好了收进空间,等到了京城再拿出来用的。可听赵建松的意思是打算把东西都打包,放在明面上运过去?
“这么多东西,你打算怎么运过去?雇薛哥的卡车运过去,还是邮寄?”
姚甜甜想到现下邮寄的费用,不由摇摇头,“这么多东西的运费加起来,都够重新置办一套新的家伙什了,爷奶和爹娘要是知道你这么嚯嚯钱,又该拿鞋底子追杀你了。”
赵建松把桌上的饭菜才扫进肚子,一边动手收拾碗筷,一边耸肩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你别看老爷子和老太太年纪大了,那记性比我们可好多了。咱们与其回头还得绞尽脑汁的想借口,跟他们解释京城的箱子衣柜怎么跟家里的长的一模一样,还不如都打包了,去火车站租一截火车厢,全都运到京城去呢。”
姚甜甜仔细想了下,发现赵建松这么处理,确实比较符合时下的国情。
“那就运。”反正他们也不差钱。
于是,赵建松忙着洗碗抹桌子的时候,姚甜甜在往衣柜里收拾衣服被褥。
只不过自家的衣柜又大又宽敞,两人的几身衣服根本就填不满。姚甜甜在里间探头问赵建松,“咱家衣柜还有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