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游县衙里
麟游知县是个契丹官员,平日里威风八面,此时被旅帅从后面抓着衣领,像提着只瘟鸡一般。
旅帅将契丹知县提到余人彦跟前,一脚踢在其腿上,让其不得不跪下。
余人彦坐在本属于县令的位置上,身边阿紫几女站在两边。
在远一些,是分列两排的十名卫士,各个身披甲胄,按刀拄枪。
虽然以余人彦的武功,如果真有事是他应付不了的,这十名卫士绝对也是送菜的命。
但排场就是排场,不只是用来给自己显威风的,更是做给其他人看的。
余人彦眉宇间威势很足,但身上穿的既不是官服,也不是盔甲,整体来看,显得多少有些不伦不类。
契丹县令在这里审判过不少案子,多年来,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人跪在这里仰视他。
只是没想到,今天轮到他跪在这里,仰视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年轻人。
余人彦懒得和这个大腹便便的契丹县令废话,让人把他带上来,也只是为了满足一下旅帅表功的心思罢了。
如今该表的功表完了,余人彦直接摆摆手,让堂中值守的士兵把人带下去砍了。
阿紫手里捧着签桶,像是发现了新玩具一样。
见余人彦下令处死契丹县令,阿紫从签桶里拿出一根红色的刑签,学着以前见过的官员那样,把邢签扔在地上。
余人彦满头黑线,堂堂大帅发号施令,怎么搞的跟县令审案一样,这格调一下就下来了。
抓着契丹县令的士兵们很有经验,先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让其下巴脱臼骂不了人,免得污了大帅的耳朵,连累他们跟着倒霉。
只是这落在地上的刑签怎么办,要不要捡,捡起来之后放哪,要不要拿回来,他们就没经验了。
多亏两个队率之一的人,以前在金国当过捕快,对这衙门口的事很有经验,这才没有闹出笑话。
孙平云拱手施礼道:“大帅,张榜安民的事已经办妥了,只是咱们俘虏的那些官兵和差人怎么办?还有城里的契丹居民,又该如何处置?还请大帅示下。”
从大人改口成大帅,是八旗兵将佐们商议过之后共同的决定,为的是显示亲近,不让那些乌合之众抢走他们余人彦第一心腹部队的地位。
如何处理契丹人,余人彦早有腹稿。
他不打算玩什么温情脉脉的怀柔政策,他要的是利益最大化,在最短的时间内,最大限度的把一切能整合起来的力量全部整合起来。
“你去组建一个先登营,所有俘虏的官兵,一律打入先登营,以后旦有战事,就驱赶他们冲在前面。
还有那些契丹出身的官吏,也是如此,一律打入先登营。
加入先登营的人,家眷和家产暂时控制起来,不许任何人擅动。
如果有人三战不死,并且每战都有斩首,不但可以脱离先登营,改为正军,发还家眷和家产,还可以授以官职土地,赏赐财货。”
孙平云点点头,这套他可太熟了。
这不就是八旗兵入关时驱赶降兵攻城,还有调教阿哈奴才的手段嘛。
只不过当初他家作为投降的一方,是被八旗老爷们整治的倒霉蛋。
如今却是时来运转,轮到他整治别人了。
余人彦补充道:“对普通契丹百姓,一定要严守军纪,绝不可随意凌虐。
不说做到秋毫无犯,起码要与汉民一视同仁,不可故意去骚扰契丹百姓。
大事未成,该收敛还是要收敛的,不然凌虐百姓的消息传出去,以后每攻一城,城中契丹民众皆拼死而战,那要废多少手脚才能成事。”
孙平云面上没变,心里却松了口气。
要是余人彦下令把所有城中所有契丹人都杀了,他这个汉人自然不会怎么样,可他部下里的那些满洲人,只怕就要忍不住要多心了。
如今基业初创,正是需要人人用命的时候,要是底下人心散了,以后打起仗来,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好在他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余人彦并不是脑子一热就大杀特杀的愣头青。
虽然整治了契丹人,但却并不滥杀,只是为了将利益最大化的同时,制造出一批用来攻城拔寨的炮灰。
如此一来,倒是不至于让同为异族的满洲兵起什么兔死狐悲的心思。
“是,大帅英明,末将这就去办。”
孙平云刚出去,一个队率跑了进来,将探马汇集的探报承了上来。
余人彦接过探报,上面是凤翔府其余各城的战事进展。
至于再远一点的州府,就不是这么短的时间内可以传来消息的了。
布置在凤翔府诸县的力量同时动手,或偷袭,或强攻,或里应外合。
凤翔府诸县中,麟游、岐山、扶风、郿县、虢县等八县都已拿下。
只有在凤翔府的府治天兴城战事受挫,攻城的人马攻了三次也没有攻上去,反而损失了不少兵马。
天兴是凤翔府城,不论守备兵力还是城池防御,都是凤翔府地界上当之无愧的第一,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