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西夏此时可能已经出兵关中,不止余沧海,堂中的众人,包括完颜陈和尚等人在内,都是轻松不少。
见堂中气氛热烈,堂下众人各个喜笑颜开,余沧海趁热打铁,命人摆下酒宴,召来歌舞,大宴犒劳众将。
跟随余人彦冲击辽军的士卒立功甚大,破例也在宴请之列,只是受限于堂中空间,只能位在大堂之外。
不过酒肉标准都是和堂中的将官们一样的。
各部兵马,也都差人送去酒肉,数量不多,好歹每人能分到一点,米饭大饼之类的却是管够。
余家父子都是心黑之人,而且很有自知之明,自己是什么人,就会小心防着什么样的人。
以己度人,余沧海专门派了辟邪剑客跟着送犒赏的队伍,谁要是敢克扣犒赏,没二话,随行的辟邪剑客可以将其就地格杀,先斩后奏。
这光景,靠的就是这些厮杀汉卖命。
谁怠慢了这些厮杀汉,让他们心里不爽利,谁就是拆他老余家的台,全家死光都不嫌多。
酒席宴间,不时又侍者换上新的就算,撤去空了的酒壶菜盘。
堂中间,则是十几个穿着轻纱的舞女翩翩起舞,扭动腰肢,吸引着堂中糙汉的目光。
不过余人彦接触过那么多女主,说一句吃惯山珍海味也不为过。
自然是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只是瞟了几眼,就不再关注。
余人彦不看舞乐,反倒是注意到完颜陈和尚和郭侃都有点放不开,除了和麾下的军官小酌几杯,就是埋头干饭,和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
余人彦一想就明白了,这两位都是将门出身,读过兵书的人,算是入了贵族的门槛。
现在这样,一来是和其他人没什么交情,更没有共同话题。
二来,也是看不惯这种大事未定,只是稍一安稳,就歌舞享乐的事。
余人彦端着其实里面装的是水的酒杯,走向相邻而坐的完颜陈和尚和郭侃。
“和尚,仲和,辽军这次损失了不少兵马,连基层军官都折了不少,这会儿安抚军心还来不及,绝不可能趁夜出兵偷袭。
大家心里放松,小酌几杯,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你们这样的本事和心境。”
余人彦这话,表面上时为这次的酒宴开脱,实际上却是拍了两人的马屁。
没办法,现在还没到称孤道寡的时候,指望人才拍自己马屁,还不太现实。
只能先暂时屈尊,拍一拍手下人的马屁。
完颜陈和尚和郭侃不知是被说动了,还是单纯给余人彦面子,反正都是点点头,敬了他一杯。
余人彦举杯而尽,“我离开这段时间,多亏你们了,多谢。”
郭侃放下酒杯,客气的说道:“身在城中,帮你就是帮自己。”
完颜陈和尚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略带讥讽的反问道:“我家人都在城中,我有的选吗?”
完颜陈和尚的家人都被余沧海攥在手里,也不怪他如此不给面子,这种事,换作谁心里都会不舒服。
余人彦自知理亏,没有接茬,只能陪笑着说起了其他事。
说的都不是什么大事,主要就是为了更熟络一点,拉近关系。
……
酒席散去,众将各自离去。
余沧海命人把几个喝多了的军官送回本部,然后拉着余人彦去了帅府后宅。
许是有点喝多了,一路上,余沧海和余人彦说起凤翔郡王的事,甚至激动的有点哽咽,好几次说起这辈子最欣慰,做的最对的事,就是有余人彦这么个儿子。
余沧海本来也是命人在酒杯里装水的,但今天实在太高兴,就又命人把水换成了酒。
也难怪余沧海如此失态。
在江湖打滚半辈子,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想着最多也就是能把青城派重新振兴,恢复到堪比当初青城派剑有长青子,气有旭山真人的鼎盛时期,然后再把掌门之位传给儿子,就算大功告成了。
可没想到,现在却硬是成了建藩立国的王爷。
虽然只是西夏小国封的王爷,可天下各国不管怎么攻伐,为了外交,起码各国之间,都是互相承认的。
也就是说,要是余沧海现在回了大宋,也许会有人因为他投靠西夏,而不耻他的为人,但官面上,还是要尊称他一声王爷的。
一个披着锁子甲的卫士躬身过来,禀报道:“老帅……王爷,马空群带来了。”
“带他去书房。”
“是。”
余人彦之前说郡王的蟒袍玉带,旗鉴印信,还有李元昊的圣旨,全都在马空群那里。
所以余沧海早早就派人去各门守着,如果马空群趁夜坐吊篮进城,第一时间把他带过来。
卫士把马空群和他的两个随从带进书房,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马空群带着两个随从进入书房,三人都象征性的拱手施了一礼。
“拜见凤翔郡王,世子殿下。”
余沧海没心情和他废话,让马空群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