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探谍本就已经注意到西夏的异动,并且禀报回去。
只是战事进行到一半,朝野上下都不想半途而废。
正因为这样,所以耶律洪基才会派人传密旨给耶律仁先,让他不惜代价,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剿灭乱贼,最终导致耶律仁先被余人彦掏了心口,损失惨重。
这次兵败的事,耶律仁先已经派人去长安禀报,等待长安的决定。
不过长安的态度是可以预料的。
既然这些乱贼已经展现了实力,不是短时间能吃的下的,那就要暂时调转刀口,去抵挡西夏的进攻,就成了长安唯一的选择。
只是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耶律仁先并不打算虚耗时光,而是想要再打一次。
他不甘心就这么退兵,一来是败的太窝囊,二来,汉人曾说攘外必先安内,耶律仁先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后方不稳,早晚必生祸患。
可夜间刚召集众将议事,就有小校过来禀报,城中的贼军悄悄出城,往营中发射箭信。
等在中军帐的耶律仁先看到书信,外面的士卒早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人都叫嚣着要回去保卫家园,保护家人。
耶律仁先明知是计,可这是阳谋,将士们忧乡心切,他这个主帅看破也无济于事。
至于力排众议,压下这些声音?别开玩笑了,他这个大帅有人捧着才是大帅,没人捧着,也就是个会打仗的普通人的而已。
于是第二天天一亮,刚刚睡醒的余人彦就收到了辽军连夜拔营退兵的消息。
高兴之下,余人彦重赏了一直在城头盯着的卫士,然后更衣去见老爹。
辽军这次退兵,就算彻底和西夏杠上了。
在解决掉西夏大军的威胁之前,是绝对不会回来的。
既然如此,有些事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走到一半,余人彦正好遇到余沧海派来找他的卫士,告诉他余沧海正在等他议事,倒是省了余人彦等待是功夫。
来到余沧海的房间,屋里只有老爹一人,身上依然是昨夜那身衮龙纹的蟒袍玉带,也不知道昨晚是不是直接穿着这身睡觉了。
看到余人彦过来,余沧海喜滋滋的问道:“坐,辽军退兵的事知道了吗?”
“知道了,正要来见父亲,就遇上了父亲派来找我的人。”
“辽军退兵,必然是去迎战夏军了。咱们爷们也不能闲着,且先把丢了的地盘一一拿回来,然后修养一阵兵马。
我回秦州整合兵马,凤翔这边的事千头万绪,你慢慢梳理。
等辽军和夏军正式开战,杀的难解难分的时候,咱们再发兵袭击辽军后方城池,只要辽军一败,这一府四州的地方,咱们父子就算彻底占下来了。”
见老爹开始构想起未来的蓝图,余人彦本想出言打断,但老爹说的实在太投入,压根没给他机会。
等到余沧海说完,余人彦才说道:“爹,凤翔的事,还要暂时托付给您一段时间,我还要离开一趟。”
“又离开?去哪?”
“西域。”
余沧海闻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余人彦,上下打量之后,略带激动的问道:“儿子,你实话和我说,这次是不是要出卖西夏了?”
余人彦眼睛差点没瞪出来。
他的心思老爹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么明显的吗?
都说知子莫若父,虽然余人彦的灵魂已经换了,但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余沧海对余人彦的性格还是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虽然平时有些疲懒,可只要认准一个目标,比如说看上一个女人,那就一定不会放弃,不管用多少迂回婉转的手段,最终都要达成目标。
而关中,就是余人彦现在的目标。
什么计划都是围绕这一点布局的,万变不离其宗。
果然,见余人彦这副震惊的表情,余沧海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余沧海心中感慨,自己这儿子现在愈发像一个狡诈的君主了。
精于算计,而且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出卖任何人。
恐怕西夏还没有和他达成合作的时候,他就已经琢磨好把西夏卖给谁了。
心这么黑,也不知道是随谁了。
余沧海追问道:“怎么样,我猜的对不对?”
余人彦沉默着点点头,承认了这个猜测。
余人彦从来都没有想过在西夏混,至于和西夏谈的所谓国中之国的约定,只是用来让李元昊觉得他确实是想在西夏谋个一席之地的手段而已。
他心里有数,一旦西夏平定了关中,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这个占据了一府四州地盘的国中之国。
这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的。
哪怕他像虚竹那样娶了李清露,做西夏的驸马,李元昊也会毫不犹豫的发兵灭掉他,然后斩草除根,绝不会因为有这层关系,就对他有一丝一毫的心慈手软。
和江山比,一切都要让路,这是所有开国之主最起码的觉悟。
不过余人彦不打算坐以待毙,那样只是把死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