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清楚被这些大户当了刀,但能赚一笔外快,参领没道理不要。
更何况这些大户不是空手来的,一个个都是资助了“军资”的。
参领当即下令,派兵去收缴赃物,另外,凡是有人从贼的人家,都要罚一笔款。
法不责众,赚点银子就得了,牵连太广,可是要人头滚滚的。
现在不是定国那光景了,总不能把一城人都杀了不是。
正白旗旗下大爷出身的参领倒是不怕瓜葛,但他怕麻烦。
特别是没有好处的麻烦。
要是被那些御史参一本,有旗下大爷的身份护体,没事是一定的,问题是心里隔应啊。
对旗下大爷出身份参领来说,事情已经压下,可对家中有人被裹挟的百姓来说,却无异于是天塌地陷的大祸临头。
清军的手脚本就不老实,更何况还有一帮红着眼睛想要报仇解恨的城中大户。
清缴贼脏,很快就演变成了奸淫掳掠,继而是闹出人命。
人的心理很奇怪,同样的一件事事,匪寇能做到要钱不要命,就是义匪好汉了。
可官军不同,就算不杀人不抢钱,只是打人一顿,就让普通百姓无法接受。
更何况今日的清军可是打人抢钱又杀人。
当晚,就有十几个不看欺辱的年轻人偷偷出城,去都梁山投奔“义军”,并把家中遭难的消息带给被裹挟的家人。
当然了,这都是后话。
……
余人彦这边,回山之后,立刻有亲信头领过来禀报,说是就在昨夜,有人想要趁机作乱,突袭王语嫣等女的住处。
不过好在阿朱机灵,提前发现了异常,派人通知他带兵来镇压,这才有惊无险的镇压了叛乱,顺利宰了做乱的头领。
口头夸奖了这头领几句,余人彦命人摆起宴席,犒赏三军。
宴分两等,一等是有酒有肉的上等席面,一等是干粮开会,就着凉水,能吃饱就算运气了。
余人彦规定,出征的精锐营将士,不论身份等级,都可以吃酒肉席面。
没跟着出征的人,头领级可以跟精锐营将士一起吃酒肉席面。
其他人,包括裹挟来的青壮,就只能啃硬干粮,看着别人喝酒吃肉。
谁要是觉得不公平,也想喝酒吃肉,简单,下次再下山的时候,尽管冲杀在前,只要立了功,要什么都有。
不然的话,就只能啃老米,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喝酒吃肉。
在这江淮之地,余人彦没有根基。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田宅爵禄可以用来赏人,就只能在口腹之欲上制造差距,靠营造出来的落差,给人以拼搏的动力。
筹备酒宴的间隙,余人彦回到自己的小院。
身上的甲胄穿着不舒服,还是早点回去换下的好。
小院的房间里,王语嫣、小龙女她们正聚在一起聊天,水笙身边还放了一把剑,看来是被昨夜的那场叛乱给吓到了。
“你回来了。”
看到余人彦,水笙脸上闪过一抹喜色。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余人彦这个强迫她为奴为婢的大恶人确实很有本事,有他在,起码不用担心面对危险。
几女之中,也就小龙女经历过霍都钟南山求亲的时,算是见过些阵仗,其她人,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军事武装作乱的场面。
余人彦把身上的披风解下,对水笙说道:“帮我解甲。”
他虽然不愿意穿对动作有束缚甲胄,但堂堂一军之主,不穿甲胄,难免会让底下的士卒多想,觉得他
“好。”
水笙过来给余人彦解甲。
不过水笙是江湖世家出身,不太会摆弄这种战阵东西,只能一点点摸索着来。
“那个,我爹他没事吧?”
把解下的铠甲放到一边,水笙小心翼翼的问起自家老爹的消息。
本来她对自己老爹是很有信心的,觉得自家老爹是无所不能的,根本用不着她去担心。
不过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水岱先是奈何不了血刀老祖,再是受制于余人彦,先后两次失败,已经让水笙对自家老爹从盲目自信,转变到了另一个极端。
而且这种两军交战的事,和江湖上的厮杀比斗相比,差别可是大的很,水笙觉得自己的担忧是有道理的。
水笙担心的表情,让余人彦忍不住捏了下她的小脸。
笑道:“对堂堂自己的爹有点信心,堂堂南四奇之一,怎么会应付不了这种区区一县小阵仗。”
“不要捏我的脸。”
水笙捂着脸嗔怪的看着他。
不过听到了想要的答案,水笙心里很高兴的。
王语嫣倒了杯茶,递给余人彦,“事情结束了?”
余人彦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旗开得胜,得到了一批资重,军心士气应该可以稳上一段时间,至少昨夜那样的事,应该是不会再发生了。
不过局势依旧严峻,不容乐观,我要看着兵马,脱不开身,所以暂时还不能送你回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