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一处高台,余人彦和常遇春居高临下,看着下面由唐胜宗三人主导的整编事宜。
“决定了,明天就走?”
常遇春道:“听说清、金两军正在围剿濠州和滁州一带,同为明教之人,我怎能置之不理。”
“你很看好朱元璋?”
常遇春没多想,如实回答道:“朱坛主天生将才,是我教在江淮的第一良将,只不过刚刚参与奇兵,所以声名不显罢了。
依我看,要想驱逐鞑虏,唯有朱坛主,才有那等才能。”
“张无忌怎么办?”
“教主?”
常遇春好奇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张无忌。
没听出话中有什么异常,余人彦转身往回走,“没什么,一时失言而已,祝你一帆风顺,明早我就不送你了,需要马匹盘缠之类的,和唐胜宗提就可以了。”
“多谢。”
经过刚刚的试探,余人彦心中大概有数了。
历史上的常遇春不知道,可是本世界被张无忌救过,一起在蝴蝶谷共患难的常遇春,绝对是对张无忌没有二心的。
有常遇春在,朱元璋想要玩借鸡生蛋的把戏,怕是阻碍不小。
这样最好。
相比于武功高强但做事优柔寡断的张无忌,朱元璋,才是余人彦真正忌惮的角色。
又过了一天时间,整编结束。
山上原本的老匪,加上裹挟来的青壮,共有三千二百余人。
按周军编制,共计整编为三都三营三队。
不过银刀、门枪、挟马三都全是只有一营的空架子,说白了,就是整编出了六营三队。
这两天除了编制的事以外,各部都没闲着,都在加紧操练。
余人彦把山上所有的好东西,诸如马匹,骡子,库存的弓矢。
还有在盱眙缴获的甲胄,十几杆火枪,以及两门老旧火炮,和两张床子弩,全部发下到银刀、门枪、挟马三都。
在余人彦不惜血本的狂砸物资之下,三都的披甲率达到了一半,并各自拥有一支杂含火枪、弓矢、弩机等远程武器的器械队。
最重要的是,余人彦凑出了两支骑马队,分别置在银刀都和门枪都之中。
骑马队,不是骑兵队,因为江淮普通百姓出身的士卒们,根本不会骑马。
赶路时,只能抱住马脖子,勉强不掉下马来,姑且算是赶路比较快的“机动化”步兵。
而且骑马队的装备有点惨,其中有不少骡子凑数。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江淮多水而少马,如今更是三国官军,和各路红巾军犬牙交汇,可谓是乱成了一锅粥。
此等形势下,根本没有私商敢来贩马赚钱。
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可以让商人不顾所有的法律和危险。
可百分之九十多的血本无归,乃至人财两空的概率,就让人望而却步了。
说到底,再有钱,也要有命花才行。
当天晚上,余人彦命人传所有队率以上军官来聚义堂议事。
接到命令后,所有军官都知道,准是那位想一出是一出的万岁爷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了。
这几天,只要是来聚义堂议事,就没有过好事。
果然,人齐之后,余人彦宣布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率军离开都梁山。
宣布完之后,根本不给人劝谏的机会,直接传下命令,所有军官回去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发。
都梁山不是久留之地,余人彦早就准备离开了。
一来,这次做下了这么大的事,肯定会重新引起三国官军的注意,发兵围剿都梁山,说不准现在兵马就已经在路上了。
二来,老是在一个地方苟着,也不符合余人彦给康熙添堵的想法。
于江淮一带游走破坏,以战养战,滚雪球一般的发展部队,实力强大之后,再打更大的仗,造成更大的破坏。
如此,才是搅乱局势的最好办法。
要是贪图安逸,余人彦当初又何苦来这江淮之地,留在关中称孤道寡不好吗?
军官们离开聚义堂后,按照亲疏,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探讨着此事。
如果说之前军队改编,只是头领们自己的事,和底下的普通士卒没关系,那这一次,可就是事关上下所有人的利益了。
放着好好的山头险要不待,非得下山去官军旁边打转,那是好玩的吗?
不过不管这些人怎么想,第二天都要随军出发。
军令如山,岂会因下面的些许异议而改变。
余人彦没兴趣玩什么欲擒故纵,欲扬先抑的把戏,当晚,下山的各处路上,都有银刀、门枪两都的士卒把守,没有余人彦的亲笔手令,任何人不得下山。
夜晚,余人彦优哉游哉的泡着茶,慢条斯理的样子,像是在等着什么消息。
突然,寂静的黑夜中响起两声铳响。
没多久,唐胜宗走了进来,手里还一手提着一个脑袋。
余人彦看了眼,这两个都是刘聚以前收拢的小股匪首,平时也惯是相善。